苏定方边走边道:“稍后看吾眼色行事,若那苏州郡兵僵持不下,汝便率领本部兵卒冲杀进去,记住不可恋战,要以最快的速度杀入庄园之内,将几位殿下的住处死死护卫周全,绝对不可出现一丝一毫的疏漏,从而将几位殿下置于危险之下。”
习君买紧跟在他身边,闻言一愣,忙道:“庄园里还有皇家禁卫在,咱们不必担忧公主殿下的安危吧?”
“这个时候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万一禁卫与苏州郡兵里应外合,那几位公主此刻便已经涉身险地,我们不能冒险。你们尽管放心,命令是吾下达的,汝等不过是听命行事,事后所有罪责自会有吾一力承担。”
“都督放心,末将纵然一死,也决不让几位殿下遭受凌辱!”
说话间,已经来到苏州郡兵驻地,这会儿雨势不大,但略微起了些风,雨丝随着微风飘摇无定,地上早已积水处处。
苏州郡兵眼瞅着皇家水师这边数百人气势汹汹的冒雨而来,顿时心底发怵,自昨夜起这些家伙便意欲让他们让开道路,直接前去庄园,可自家司马的命令亦是强硬,绝不让步,便一直僵持到现在。
这眼瞅着皇家水师这番架势,明显是打算来硬的了……
负责看守的校尉不敢怠慢,一边派人赶紧去通知苏州司马沈纬,一边陪着笑迎上去,结果到了眼前一看,正当中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居然是皇家水师都督苏定方,心中便知不妙,咽了口口水,上前施礼道:“原来是苏大都督驾临,末将这边有礼了……”
“休说这些没用的,吾家大帅呢?”
“速速让开道路,让吾等进去找吾家大帅!”
“胆敢拦路,爷爷一刀剁了你!”
未等苏定方说话,身边水师将校已经纷纷出言呵斥,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那郡兵校尉两股战战,知道这些水师兵卒平素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纵横七海杨威域外,那当真是一言不合就敢杀人,就连一些个外洋小国的王宫都城那也是来去自如,杀几个郡兵,根本不当回事儿。
心中忐忑,陪着笑,点头哈腰道:“苏大都督还请体谅末将,末将也是听受吾家司马的命令,否则吃了豹子胆也不敢阻拦水师兄弟啊!您还请等等,末将已经派人去请司马,转眼就到。”
“放你娘的屁!就你们几个虾兵蟹将,也敢拦着吾家都督?速速闪开让出道路,否则老子一刀宰了你!”
苏定方老神在在,阴着脸不说话,自有身边将校出言恐吓。
若是能吓得这郡兵校尉让开道路自然最好……
可这校尉虽然下的面色惨白两股战战,却咬着牙不敢避让半步,哭丧着脸道:“苏大都督,您可饶了末将吧!吾家司马有严令,谁敢让开防务,必然严惩不贷!”
习君买在一旁厉声喝道:“老子一刀宰了你,命都没了,还在乎什么严惩不贷?”
校尉差点哭出来,却依旧硬着头皮道:“这位将军,您刀子锋利,可也只能杀得了末将一个,若是让你们过去,吾家司马事后追究起来,末将一家老小都得遭殃!”
沈家多年前笑傲江南,以一族之兵支持沈法兴建都立国,虽然转瞬便灰飞烟灭,但其家族之底蕴可见一斑。平素便以强硬剽悍的作风闻名江东,一干氏族面对这样一个强硬的家族,往往也都无可奈何,不得不避其锋芒。
这个校尉便是沈氏族人,哪里敢违逆沈纬的命令?
苏定方皱着眉头,心中已经确定了苏州郡兵必然参与其中,怕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开道路,便看了身边的习君买一眼,让他做好准备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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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裹挟着雨丝,吹拂得长乐公主的裙裾飞扬,宫装下摆已经湿了一片,长乐公主却丝毫未能感受到清冷的凉意,心里反而因为焦急而一片火热。
沈纬强硬的态度,已经表明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房俊,并且将其灭口,若是事情所有差池,想必穷途末路之下也不会放任自己和几位妹妹离开。
长乐公主立在马车之上,俏脸含霜,秀眸等着沈纬,怒声道:“大胆!本宫要去何处,岂是你这小小司马可以阻拦?你想造反不成?”
沈纬眼皮子跳了跳,顿时牵动受伤的眼睛,钻心的疼痛使得他呲了呲牙,面容更显狰狞,咬着牙道:“殿下莫要给末将安插这般天大的罪名,末将只是为了您的安危考虑而已。现在,还请殿下速速回去庄园,否则莫怪末将无礼!”
长乐公主大怒,戟指道:“放肆!汝还敢囚禁本宫不成?”
沈纬哼了一声,紧盯着长乐公主,独眼当中凶光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