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便觉察到一阵杀气袭来,浑身一僵。
两女几乎同时停手,两双目光如刀似剑齐齐投在房俊脸上,高阳公主咬着小白牙,因疯闹而急促起伏的胸脯充满魅惑,神情却满是恨劲儿:“孩子娘怎么了?嫌弃我们了?”
另一边,武媚娘捋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剪水双瞳冒着寒气,皮笑肉不笑:“来说说看,妾身与殿下多大岁数了?人老珠黄了?家花不如野花香了?”
房俊求生欲极强,断然否认:“两位贤妻说得哪里话?吾房二一生耿直、对两位贤妻之爱慕忠贞不渝,岂能生出半分朝三暮四、爱慕美色之心思?”
“呵呵,郎君之意,是一定会守着咱们两个年老色衰的糟糠之妻,即便有花儿一样鲜嫩的姑娘投怀送抱也绝不动心?”
高阳公主笑靥如花,凑到近前。
房俊思维敏捷,敏锐的抓住这句话的重点在于“年老色衰的糟糠之妻”,而不是什么“有姑娘投怀送抱也绝不动心”,赶紧摇头道:“两位贤妻岂能妄自菲薄?既是如花美眷、亦是红颜知己,人生得一足矣,为夫却能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此生无憾!”
“哎呦!”
武媚娘看着房俊紧张的模样,笑得眉眼弯弯,凑上来伸出玉指轻抚郎君嘴唇,笑道:“瞧瞧这小嘴儿,抹了蜜一样,说得咱们姐妹心如鹿撞、心花怒放呢。”
“那啥……”
房俊咽下一口唾沫,眼珠转转,亟待从这修罗场中全身而退,道:“要么娘子尝尝到底甜不甜?”
不待武媚娘表示拒绝,便被粗壮的手臂揽住腰肢,一把搂进怀里。“唔!”
先前的咄咄逼人,瞬间化作一汪春水。
高阳公主脸儿红透,恨铁不成钢骂道:“没骨气的臭丫头!”眼神儿却一直上下乱瞟。
武媚娘快要被一双大手给揉化了,哪里顾得上反唇相讥,只娇喘吁吁、星眸迷离,窝在郎君怀中任其施为。
……
浴桶里的热水添了两次,才算是沐浴完成。侍女入内收拾残局,见到扑腾得满地都是的水渍,想着方才自门外偷听的激烈战况,一个个都红着脸儿,心儿乱跳。
二郎不愧是勇冠三军的猛将,真猛啊……
夫妻三人大被同眠,高阳公主实在是被折腾得乏了,没一会儿便依偎着郎君的胳膊沉沉睡去,武媚娘却是双眸闪亮,甚是精神。
女帝魂蠢蠢欲动,不甘寂寞,忍不住为郎君出谋划策:“关陇叛军虽然粮秣被焚尽,不可避免军心涣散、士气低迷,但也正因此,一定加强戒备防范东宫军队趁火打劫,若这个时候发动突袭,势必面对关陇叛军的严防死守,伤亡大增,得不偿失。所以,郎君何不避开关陇军队,对那些门阀私军下手呢?”
“嗯?”
原本体力耗尽、昏昏欲睡的房俊激灵一下,瞬间精神起来,兴奋赞道:“妙啊!”
正如武媚娘所言,关陇军队因为遭受重创,所以必定加强戒备,谨防东宫军队趁势反扑。不打不行,但若是硬打,无谓之伤亡在所难免,且不见得取得良好之战果。
若是对关陇虚晃一枪,将目标对准那些乌合之众的门阀私军,效果一样达到,付出的代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以右屯卫之精悍突袭那些门阀私军,简直便是杀鸡用牛刀……
一旁本已睡下的高阳公主迷迷糊糊醒来,听了两人的谈话,睡眼惺忪道:“干脆伪装成李勣麾下军队的模样,让关陇叛军疑神疑鬼,使其纵然有心与李勣结盟,亦要顾虑重重。”
房俊呆了一呆,抚掌道:“此计更妙!”
他并不怕李勣与关陇结盟,因为那根本不可能,李勣的目的便是将所有入关的门阀私军留在关中,绝不能放任其返回原籍。
但关陇不知道李勣之用心啊!
一旦门阀私军遭遇袭击,且凶手疑似李勣麾下军队,关陇难免疑神疑鬼,对于长孙无忌做出的战略决策将会影响甚大,搞不好就能逼着长孙无忌破釜沉舟、殊死一搏。
只要双方和谈无法达成,房俊的意图便达到了……
翌日天尚未亮,房俊便从两双玉臂粉腿纠缠之中挣脱出来,让侍女服侍更衣,洗漱之后简单用了早膳,便出门疾步去往中军大帐。
抵达中军帐,立即召集众将议事。
未几,高侃、程务挺、王方翼、刘审礼等右屯卫将校,以及岑长倩、欧阳通、辛茂将等书院学子陆续抵达。
待到众人聚齐,房俊环视一周,沉声道:“做好准备,随时向进入关中的门阀私军发动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