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信被李治兜头盖脸一顿痛骂,心绪冷静下来,也意识到事情好像大发了,溃兵如何肆虐长安他是不在意的,甚至起初有几分放纵的意味,崔氏的根基在山东,门下私军若是能将长安富户掳劫一空将财富带回山东,骂名让李治承担崔氏占实惠,这是一件大好事……
但被李治痛骂之后,意识到这件事很可能被李治推到崔氏头上,自是又怕又不满。
崔氏为了你的皇位几乎抽空了家底,族中青壮全部上阵,可谓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结果你半点不曾感激,随时随地都准备将崔氏推出去承担长安门阀世家的怒火。
想要马儿跑,还不给马儿吃草?
不过不管他心里如何憋火,现在都得赶紧制止溃兵祸害长安城,否则将来崔氏就将成为天下之敌……
崔信自承天门下来,赶紧召集自家子弟以及其余一些山东门阀的话事人,阴沉着脸色:“殿下有令,马上集结人手制止溃兵四处掳掠,否则后果自负!”
有人不满:“散入各处里坊的溃兵数以万计,此刻早已指挥失效,又正是红着眼睛的时候,怕是谁的话也不听,如何制止?”
“殿下说得倒是轻巧,之前入城之时若非他跑得太快,何至于后军大败?”
溃兵散入长安各处里坊掳掠抢劫,其中未必没有他们这些门阀话事人的默许甚至支持,劫掠所得之财货最终也会被带回山东,其中一部分收归家族所有,所以岂能愿意制止溃兵掳掠?
尤其是当下局势叵测,胜负难料,若是不能捞上一票稍稍弥补损失,等到晋王战败之后这些损失找谁去要?
此番支持晋王本就已经使得各家门阀倾家荡产,所有财货消耗一空,万一晋王战败他们这些人还要面对朝廷的制裁、惩处,再不能掳掠一番,怕是回去山东之后日子都没发过……
崔信心急火燎,怒叱道:“愚蠢至极,不可理喻!你们以为在这长安城掳掠一番拍拍屁股半点事儿都没有?这些被你们掳掠凌虐的达官显贵、王侯公卿,会将咱们山东世家恨到骨子里,纵然晋王成事,你以为他会得罪所有人来偏袒山东世家?他会将咱们推出去平息众怒,顺带着将咱们的功勋分润出去,去安抚那些王侯公卿!”
如若晋王成事,毫无疑问山东世家居功至伟,无以计数的山东子弟将会填充进帝国的统治阶层,各级官府、衙门当中重要位置都被山东子弟占据,达成山东世家梦寐以求的政治地位。
然而对于帝王来说,酬功固然重要,但平衡更重要!
太宗皇帝为何在贞观十年之后开始针对、打压当年破家舍业辅助他成就大业的关陇门阀?就是因为关陇门阀在朝堂之上一家独大,已经严重威胁到皇权的威严。
前车之鉴摆在这里,李治岂能放任另外一个关陇门阀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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