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协捏了捏眉心,忧心忡忡:“金吾卫里有我的人,这一点绝对不会错。原以为他靠着房俊进入金吾卫,在金吾卫内地位超然、无人敢惹,所以借助其职位之便弄一些甲胄军械……现在其被‘百骑司’带走,万一泄露出去,那可就大事不妙。”
身为宗室,私底下收拢管控军械,无论其意欲何为,这都是一条死罪,只要李承乾较真,谁也救不了他。甚至如果想要大肆株连,整个郇国公府都要一起赔进去。
所幸李承乾是个心慈面软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神符亦是愁眉苦脸,埋怨道:“你呀你呀,说了你多少次让你小心行事,你偏是不听,现在弄成这样如何收场?”
李孝协也无奈:“那贺兰楚石是武顺娘在房俊为他求来的金吾卫职位,我以为金吾卫上下无论如何都要卖房俊一个情面,即便其贪墨事发也仅止于金吾卫内部处置,谁能料到岑长倩那小儿二话不说直接将人交给‘百骑司’?本来这件事也有后手,纵然房俊得知此事,无论他如何反应都会与宗室有所牵扯,由此愈发加深他与陛下的不合……可孰料千算万算,被岑长倩这小儿坏了事。”
收拢甲胄、弓弩又怎么样?金吾卫上上下下都是房俊的人,一旦事发,房俊必然力保金吾卫的将校将这件事压下去,从而牵涉进来,否则他如何向陛下交待?
如此,房俊就犯下“欺君之罪”,与李承乾之间再不是亲密无间。
可现在贺兰楚石被押解“百骑司”,直接送到李承乾手里,没有房俊将此事压下去,收拢军械之事李承乾岂敢善罢甘休?与此同时,房俊也从中摘出去,依着房俊的政治嗅觉,完全可以彻底脱身。
李神符骂道:“你真是愚蠢透顶,老夫迟早被你们这些蠢货害死!”
李孝协委屈道:“是叔王你让我多多收拢甲胄、弓弩以待举事之时所用,可我哪里有军队的关系?只能暗中联络关陇门阀,从他们以往的关系当中寻求一个通道……不能现在出了事就全怪罪我吧”
连续两次兵变,宗室皆参与其中,由此导致的后果便是宗室伸入军队的手几乎全被斩断,没有一兵一卒可以控制。如此情形之下,想要收拢一些甲胄、弓弩装备各自的家兵、死士,就只能另辟蹊径。
原本的设想是极好的,金吾卫现在尚未整编完成,上下一团乱麻,趁机弄出来一些甲胄、弓弩很是容易,即便事发,以武顺娘与房俊世人皆知的关系,又岂能为难贺兰楚石?
就算一刀砍了贺兰楚石的脑袋,也绝对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但一个愣头愣脑的岑长倩却坏了事……
李神符骂归骂,却也不得不想办法平息事态、消弭隐患,想了想,道:“稍后你回府收拾一下,自己去太极宫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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