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县主岂能这么说?”
阿史那忠失笑,“这话若是传出去,难保不会被扣上一个‘心怀故国’‘怨怼不满’的罪名,若太宗皇帝还在倒也罢了,念及我追随其后南征北战的功劳只会置之一笑,可若是摊上一个心胸狭隘、猜忌多疑的皇帝,怕是麻烦大了。”
“啊?”定襄县主花容失色:“我并非那个意思,只是心疼郎君因我之故不得不处处低人一头……”
“别傻了,谁会笑话你?无论如何你都是太宗皇帝册封的县主,旁人只有羡慕,绝无嘲笑。”
阿史那忠反手握住妻子柔软的手掌,笑着宽慰:“我阿史那忠堂堂七尺丈夫、满腔血勇,岂能夫凭妻贵?我娶你并非因你是县主,只是因为我要娶你。”
相貌粗豪的胡族健儿,不仅懂得跃马扬刀、冲锋陷阵,说起贴心话儿,也是拿手得很……
定襄县主被哄得笑靥如花,忧愁尽去。
……
李泰天不亮就起来洗漱更衣,然后坐在堂上接受洛阳官员的觐见、恭贺,说着毫无意趣的车轱辘话,强打精神捱到巳时再也捱不下去,遂吩咐亲随闭门谢客,无论何人只需将礼物收下即可,一概不见。
好不容易清静下来,喝了口茶水,长长吐出一口气。
在长安城内之时还好,即便是“天下第一亲王”也不过是让人高看一眼,并未有太过分的举动,可是到了这洛阳城,立马地位抬升、身价百倍,任谁都想跟他亲近亲近,不惜送上重礼也只是为了在他眼前露一下脸……
应付起来着实耗费心神。
然而未等他清闲多久,便有亲随前来禀报,薛国公阿史那忠携定襄县主前来拜会……
李泰无语,叹气道:“宣见吧。”
无论是身为突厥王族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的“薛国公”阿史那忠,亦或是韦贵妃嫁给太宗皇帝之时带来的定襄县主这个“继妹”,都与旁人不同,不能不见。
未几,阿史那忠夫妇进入正堂,李泰起身相迎,双方叙礼完毕,各自落座。阿史那忠笑道:“前两日听闻殿下前来洛阳履任,不过恰好微臣在城外处置一些事情,未能第一时间前来为殿下接风洗尘,心中着实忐忑不安,今日正好上元佳节,将庄子里一些山珍野味送来给殿下打打牙祭,还望莫要嫌弃。”
“薛国公这说的哪里话?本王诚惶诚恐啊……论公,你是跟随太宗皇帝打天下的功臣,论私,咱俩分属郎舅、伦理至亲,平日相处随意一些就好,何不在乎那些虚礼?”
李泰笑着回应,又对定襄县主道:“我来到洛阳几日,听闻你几乎闭门不出,整日里就在府中待着?这样不好,虽然知你不喜交际,但也应该时不时的出来走动走动,总是闷在府里未免心情郁结、情绪低落,四处走一走、找人说说话,一定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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