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开口圣贤闭口仁义的唐人,一个个都简直都是貔貅化身,贪得无厌!
可即便是今天这事黄了,也怨不到人家李孝恭。
李孝恭只是答应出席这个约会,谁叫你禄东赞巴巴的把房俊几个给带来了?
愁闷无法抒怀,只能拿杯中的烈酒撒气,一仰头喝了个点滴不剩……
随即,一股火辣辣的烧灼感顺着咽喉滑过食道进入胃部,所到之处,如火烧如刀割,憋得禄东赞那张皱纹密布原本就有些高原红的脸蛋,愈发黑里透着红,一双眼珠子金鱼一般鼓起,使足了平生定力,才硬生生没有当场喷出来!
在座几人都见到了禄东赞的异样,都不禁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李孝恭大笑道:“大相或许是第一次饮这种酒?”
好半晌,禄东赞才生生的将这股失态压制下去,整个五脏六腑都仿佛被烈火焚烧过一遍,先是难耐如刀割的灼痛,紧接着,却有一股通体舒泰的畅快自四肢百骸间升起!
“痛快!”
长长的嘘出口气,禄东赞赞了一声,说道:“倒教王爷和几位小友见笑了,鄙人身在吐蕃,孤陋寡闻,却不知人世间居然有这等烈如火利如刀的烈酒,差点就失礼于人前!殊不知,此酒名唤为何?”
这还真不是禄东赞没见过世面,吐蕃人身处高原,世世代代同最恶劣的自然环境斗争,与天争与地斗,高原民族骨子里的那股子倔强使得他们最是好酒。
禄东赞酒量甚好,放在以往,大唐的三勒浆等等烈酒在他眼里只是等闲,千杯不醉不至于,但是十几斤下肚,耳明眼亮头脑清晰,什么事儿都没有。
吐蕃人能喝酒,更好喝酒!
可是今天这酒,只是一杯,就让他差点当众失态。
太烈了!
李孝恭乐不可支,完全没有身为郡王的矜持,伸出拇指一挑,指着房俊说道:“说到此酒,大相可得拜准了菩萨。这种酒名唤‘烧刀子’,乃是天下第一等烈酒,只是可惜啊,产量实在是太少了点。本王也是将酒窖里的存货拿出来招待诸位,若是想要多饮,说不得只能向这小子讨个人情了。”
房俊苦笑:“王爷,咱都认错了,饶了咱吧……您想喝酒,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赶明儿小侄跟陛下请个长假,就待在家里给您酿酒,管您的够,行不行?”
李孝恭一拍大腿,瞪眼道:“此言当真?可莫拿那些过堂话来诓骗于俺,这个假,本王去跟陛下说,你小子到时候可莫再搪塞,否则,本王说不定也得让你认识一下,当年关中纨绔的风采!”
他平素好酒,自从饮过此酒之后,便觉天下间的酒尽如白水一般,毫无滋味。今日能将这珍藏拿出来招待禄东赞,还是看在这位那一笔丰厚的财货面上。否则你一个吐蕃大相,在吐蕃或许可以呼风唤雨,在我李孝恭面前算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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