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满朝文武敢这么办事的又有几人?
“此间之事交给来济就好,我观此人精明强干且深谙为官之道,定能圆满予以解决,走吧,我与崔尚书约好了喝酒,你一同前去作陪。”
“喏。”
岑长倩知道这是房俊在提携他,崔敦礼现在是六部尚书当中最强势的一个,且陛下对其极为信任,兵部尚书定然不会是其仕途之终点,由六部尚书再行擢升,那就是尚书省左右仆射,亦或都护府的大都护……
能够借由房俊之提携与崔敦礼交好,对岑长倩的前途有着不可估量之作用。
再加上叔父岑文本留下的政治遗产……
前程不可限量。
……
来济终于将韦叔夏审讯完毕,整理一下卷宗稍后还要继续审理“猥亵案”,灯烛下埋首案牍的时候随口询问身边书吏:“越国公与岑长史呢?”
“越国公约了崔尚书在平康坊饮酒,命岑长史去一旁作陪。”
“……”
原本兴致勃勃的来济顿时一阵沮丧,自己在这边牛马一般处置事务,人家两位却跑去喝酒?
尤其是房俊拉着岑长倩作陪更让他心里发酸,出身官宦世家的他岂能不知这意味着重点培养?岑长倩本身就是岑文本的侄子,又得到房俊的栽培,自己落后得太多了不知何时才能追得上……
不过他亦是心志坚毅之辈,固然羡慕岑长倩的政治资源,却也知道唯有身体力行的做好分内之事才能有更进一步的基础,否则骤然擢升高位未必是什么好事,空中楼阁、沙滩城堡看似恢弘伟岸,一阵大风、一股潮水就能将一切毁掉。
不能急躁,要亦步亦趋、稳扎稳打,终有一日会站在权力的最巅峰去实现自己的政治理念。
深吸一口气,排除脑海之中的杂念,来济继续埋首案牍、兢兢业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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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襄邑郡王府灯火辉煌,门前街巷车水马龙堵得水泄不通,正堂上人头攒动吵吵嚷嚷,热闹之处较之东西两市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昨日冲击京兆府的那些宗室、勋贵齐聚一堂,让李神符给拿出一个章程。
李道立更是穿着一身黑衫坐在椅子上面色悲戚、要一个交待。
李神符气愤道:“你们跟我要什么交待?我当时就不赞成去冲击京兆府,都不听我的话,现在出了事全都来找我?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叔王这话拿出去搪塞陛下可以,在吾等面前就不必惺惺作态了吧?您当时的确没说让他们这些傻小子作甚,可话里话外的意思谁还听不明白?”
“不管怎么说我们素来以您马首是瞻,这件事您不能不管。”
“您让咱们出头去冲击京兆府,却在背后站在陛下那边,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李德懋眼见自家父亲气得面色涨红、喘着粗气,唯恐老父亲身体气坏了,赶紧分辨道:“现在陛下对父亲不满,故而给予一个‘特别监督’的职位全程参与此案审理,这摆明了就是分化咱们,大家千万不要中计!”
“谁知道你们父子是否蛇鼠两端、故意为之?这个‘特别监督’也或许是出卖咱们这些傻瓜的报酬也说不定。”
李神符气得吹胡子瞪眼,拉过儿子,小声吩咐:“去找金吾卫,让他们派兵赶紧到府上来,这些人今夜怕是不肯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