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目光幽深的看了他一眼,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陨国公果然是条好汉,在下钦佩之至,为表崇敬之情,您出海的时候在下会派几条船护你一路、送你一程。”
言罢,扬长而去。
张亮看着房俊的背影,气得嘴唇都哆嗦,但更多还是恐惧,尤其是那一句“送你一程”让他心底莫名的泛着寒气……
“中书令,这厮该不会当真敢胡来吧?”
一般来说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没人会使出暗杀、投毒等等下作手段,但张亮对于房俊却没什么信心,这人就是个棒槌,顺毛的温文尔雅、出手大方,但凡求到他面前的故旧几乎没有空手而归的,但炝毛的时候却心狠手辣、无所顾忌。
丘神绩、长孙澹那两人直至现在真正的死因也是个谜……
刘洎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疼,他现在真的后悔接受了张亮的投靠,更后悔先后给他谋求右金吾卫大将军以及吕宋总督的职位,这位虽然号称“朝中硕果仅存的贞观勋臣”,可才能、胆气哪一样配得上“贞观勋臣”这个称谓?
简直就是“勋臣之耻”……
不过事已至此,还是安抚道:“他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堂堂国公、吕宋总督若是发生意外暴卒,他绝对脱不了干系,所以他比谁都怕你当真遭受意外。”
这话也就好听而已,他自己都不信。
当真将张亮给弄死然后丢出一个小卒子顶罪,陛下还能让他给张亮偿命不成?
张亮更不信,咽了口唾沫,也后悔谋求这个吕宋总督的官职了。
本以为是一条亲近陛下、替陛下效力的青云梯,但现在看来弄不好就变成自己的追命索……
……
“臣刘洎(张亮),觐见陛下。”
“免礼,平身,坐下说话吧。”
李承乾重新回到御书房接见二人,见礼之后很是随和的请二人入座。
“谢陛下。”
两人恭谨的跪坐在李承乾对面。
李承乾看看两人面色,好奇问道:“刚才宫门处碰到越国公了?可曾交谈?都谈了什么?”
刘洎嘴角抽了抽,道:“越国公与陨国公往年曾有同僚之谊,此番陨国公即将远赴吕宋,越国公多有担忧其安危,所以向陨国公传递了一些海外生存的小技巧,譬如要远离蛇虫、要远离烟瘴、于海上航行之时更要小心飓风大浪,以免死于蛇吻、以免殒命烟瘴、以免葬身鱼腹、以免……”
“行了行了,说得还挺瘆人。”
李承乾面色古怪,这哪里是传授生存技巧,分明是**裸的威胁恐吓……
不理会刘洎给房俊告刁状,看向面色更难看的张亮,心下有些不忍,安抚道:“爱卿莫要害怕,你此番前去吕宋乃是给朕办事,越国公再是无法无天也不会对你下手,安全大可不必担心。”
张亮无语,不知说什么好,心说您听听您自己这话,好像您对那棒槌也没什么信心啊……
“吕宋虽然是番邦蛮夷之地,但土地肥沃、气候温暖且矿藏丰富,爱卿此去当沉下心好好治理民生、开发农商,将其地改造成一块适合生存之胜境,他日若是能够成为帝国藩属之地,爱卿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