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怕自己今日寻李勣告房俊状泄露出去,那厮说不得就能打上中书省的门……
李勣笑笑,道:“中书令恪尽职守、公忠体国,身怀忧国忧民之心乃是好事,谁也不会误会。不过此事的确牵扯重大、涉及广泛,一旦外传必定人心惶惶,就到此为止吧。”
“如此甚好、甚好,中书省那边还有些事务,我就不叨扰英公了。”
“好说好说,尚书省的事务没中书省那么繁忙,我有些时候也闲得无聊,尚书令若有闲暇不妨过来坐一坐,聊聊天、喝喝茶,适当放松一些也是好的。”
李勣送走刘洎回到地席上喝了口茶水,无语的摇了摇头,刘洎此人才具有余、气量不足,虽然身为宰辅却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勉强完成分内之事却无长远战略之考量,充其量不过是恪尽职守而已,而房俊看似不谙俗务、粗犷不羁做不到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但是从战略层面却能高屋建瓴。
一个只能服务于当下,一个却能够奠定帝国数百年气运,孰优孰劣、显而易见。
不过世间总是勤奋务实者众、天赋异禀者少,若处处都是房俊那等惊才绝艳之人,岂不是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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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天气转凉,长安城内暑气全消,城南芙蓉园金桂飘香、碧水粼粼,树叶逐渐枯黄,一株株银杏树黄叶漫漫、宛如落英缤纷,景色一日一变、恬静优美。
沐浴之后拥着新罗美人躺在软榻上喝着茶水,手掌婆娑着湿漉漉的秀发、刀削也似的香肩,回味着女王陛下与以往迥异的热情与主动,以及抛却矜持的索取,笑着道:“若你舍得放下以往之身份,那就入我房家之门吧,正妻之位不能给你,但一应地位绝无苛待。”
“呵,”金德曼笑了一声,语气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清高自矜:“然后与武媚娘萧淑儿不分上下吗?我才不会那样。”
无论如何她也曾是新罗国主,血统高贵尊崇不凡,若为正妻也就罢了,岂能与妾室之流居于一室、自甘堕落?
房俊沉默了一下,柔声道:“可你这般执意要生养一个孩子,待孩子出世之后连一个名分都没有……”
长乐公主为他诞下一个孩子无名无分,现在还好说,等孩子长大之后难免惹人口实,指不定就心性偏激、饱受歧视。只不过他迟早是要给长乐公主一个名分的,短期之内让她受些委屈倒也无妨。
可金德曼若是不愿下嫁于他进房家大门,那孩子长大之后岂不是永远无名无分?
大人可以委屈,但他不愿孩子也这样。
“在郎君心里我只不过是亡国之奴、阿猫阿狗不成?”
金德曼起身,黑缎一样的秀发披散在雪白的后背上,腰肢纤细一如少女,赤着脚踩着地板来到窗前,丝毫不在意娇躯暴露在空气中,留给男人一个美好无限的背影,笔直的双腿似乎能戳到男人心窝里……
“纵然举族内附,可我依然是新罗女王,我的族人依旧生活在新罗,我的孩子无论男女只要诞生之日便是新罗王子,即便已经失去了国家、土地,但血脉里的高贵却不容亵渎,怎么能是无名无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