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满也是急了,若是恐吓这个倭人一番,使得其翻转口供,不承认这一群人在此是交易木料,那房俊就完全没法。甭管事实如何,没有证据房俊就不敢肆意妄为。
我就喜欢在河边溜达,就喜欢蚊子咬我的感觉,干你鸟事?
可他却不知吉士驹的底细,这个“日奸”会怕大唐出兵攻打倭国?
开什么玩笑!
若是当真如此,吉士驹做梦都会笑醒……
所以吉士驹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干脆任凭长孙满恐吓威胁,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一言不发。
这四个人彻底没招了……
强突硬闯是肯定不敢的,谁敢说面前这些对房俊唯命是从的悍卒会不会当真大开杀戒?自己身边这些家仆杂役对上人家这百战悍卒,也就只有砍瓜切菜的份儿。
当下吩咐奴仆杂役统统放下兵刃,乖乖的束手就擒。
兵卒们分成两队,一队手持弓弩留在原地监视,只要发现这些奴仆杂役稍有异动便会大开杀戒,另一队则缓缓逼近,将这些杂牌军一堆一堆分隔开来监视,兵刃统统收走。
萧铭整理一下头冠,对兵卒首领说道:“带本官去见房俊。”
局势尽在掌握,那头领自然毋须客气,上前拽着萧铭的手臂一个反拧,萧铭吃痛,手臂被拧于身后,然后膝盖窝被踹了一脚,剧痛下双腿“噗通”跪在地上。
那头领大呼道:“绑了!”
萧铭血灌瞳仁,此生何时受过这般侮辱?
愤而叫道:“贼子敢尔!某乃朝廷命官,萧氏族人,何以用此方式辱我?”
那头领不屑道:“在水师面前,只有两种人——自己人和敌人!尔即不是我们的自己人,那就是敌人,管你什么朝廷命官,管你什么萧氏族人,再敢多嘴,就把你的嘴堵上!”
萧铭气得发疯,却也只这群军中莽汉最是无法无天,再说下去,当真敢拿破袜子堵自己的嘴,那可就颜面扫地、点滴无存了!
萧铭束手就擒,另外三人也不敢再耍弄什么“世家风度”,乖乖的背负双手被绑好,怒不敢言。
局面彻底控制,一众兵卒将萧铭等人押赴岸边,登上一条小舟,摇摇摆摆划向河心,来到五牙战舰之旁。战舰上放下一条木板,几人踩着木板晃晃悠悠登上五牙战舰。
整个河湾都炸开了锅,船工们茫然不知发生何事,想要逃遁,却发觉河口已经被水师舟船完全堵住,岸边火把闪烁人影幢幢,一队队兵卒围的水泄不通,只好乖乖的呆在船上,等待事情的进展。
五牙战舰上灯火明亮,兵卒各穿甲胄,手持弓刀,严阵以待。
萧铭等人被押解进了战舰三层的船舱,发现房俊正当中而坐,面前茶具水壶,正细品香茗……
萧铭此刻已无半分锐气,见到房俊,颓然道:“还是大总管计高一筹,下官佩服之至。”
房俊笑而不语。
若是再给配一把鹅毛扇子,施施然如孔明在世、周郎复生,装逼到极点……
长孙满却丝毫不怵房俊的威势,仗着长孙家的名头,厉声喝道:“房二!这等阴谋诡计,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耍弄?简直阴险奸诈,无耻之极!”
房俊倒也不怒,轻轻呷了一口热茶,细品回甘,将茶汤缓缓咽下,这才笑吟吟的看着长孙满。
“长孙兄此言差矣,不问诸葛孔明空城计乎?此乃兵不厌诈。怪只怪你等太多愚蠢,见到钱财便浑然不顾潜在的危机,将旁人都看作与你们一般智商欠费的蠢货,眼睁睁的掉进毂中却懵然不知。对了,本侯替这个计谋取了一个名字,叫做——钓鱼执法!才是超脱于三十六计之外的第三十七计,此计刚刚问世,诸位便有幸能陷于此计之下,应当感觉无比荣光才是。说不定此计能名流后世,诸位亦能沾沾光,跟着千古留名……”
这一番奚落,差点将长孙满气歪了鼻子!
他不知智商欠费是什么意思,但房俊左一个蠢货右一个蠢货,却是将他说得火冒三丈!
长孙满梗着脖子,气呼呼说道:“即便将吾等擒下,又能如何?吾等尽皆是士族子弟,就算犯下偷盗之罪,亦不过小有瑕疵,无非以金赎罪而已。既不能有牢狱之灾,更不能人头落地,你有什么好得意?”
士族子弟,天生就是统治阶级,高人一等。
因此长孙满才有底气在房俊面前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