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精疲力尽的顾璁嘴里嘟嘟囔囔一会儿,慢慢的睡着了。
侍女松了口气,收拾了水盆的帕子,忍着下身的剧痛,轻轻的退出房间。
外边大雨滂沱,侍女扶着廊柱,一手捂着疼痛难忍的小腹,想到清白之身就这么被禽兽夺了去,不仅一阵悲从中来。残破之身,日后哪里还有清白人家会娶她?
难道一辈子就这样成为二爷的玩物?
等哪天玩腻了,要么配给家中的奴役,要么卖到窑子里,或许哪一天触了霉头,就一顿棍棒打杀了?
想到凄惨之处,泪珠儿一串一串的滚落,哽咽无声……
四仰八叉躺在床榻之上的顾璁睡的正美。
甚至做了一个美梦……
顾家八百死士揭竿而起,百战百胜席卷江南,江南士族尽皆依附于骥尾,心甘情愿以顾家马首是瞻。昔日的前隋旧臣群起而响应,天下处处烽烟四起,看似强盛的大唐分崩离析。顾家拥护杨颢登基为帝,被敕封为天下第一世家,权倾朝野,名满天下。
只是正当顾氏阖族欢庆之时,那房俊率领麾下兵卒攻城拔寨,杀得是血流成河人头滚滚。顾璁想要奋力抵挡,却发觉自己拿不动硕大的马槊,拉不开几石的强弓,就连想要呼唤族中死士全力抵抗都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房俊一脸狰狞挥舞着横刀向自己一刀斩下……
“呼!”
顾璁猛然从噩梦中惊醒。
梦里濒死的惨状令他心脏砰砰跳动,一阵阵口干舌燥。脸上有些粘腻,身手一抹,脸上、脖子上、身上全都是冒出的冷汗。外头雨骤风狂,不时有风从窗缝钻进来,凉风抚体,令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心底恼怒,自己睡着了,怎地无人侍候在一旁,为自己盖被子?
他刚想呼喊侍女,房门便“砰”的一声被人撞开。
一个身影推开房门,想要迈步进来,却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滚地葫芦一般滚了进来……顾璁心底正自恼火,此刻愈发愤怒,只是未等他出言喝骂,那人已经狼狈的抬起头,大叫道:“二爷,敌袭!”
“你说什么?”顾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敌袭!有敌来袭啊二爷!”
顾璁终于反应过来,豁然起身。
特娘的!
难道不是做梦?
顾璁一把拽过搭在一旁的衣衫,胡乱向着身上套去,急问道:“可只是何妨贼寇,居然如此大胆?”
“雨太大,天又黑,看不清啊!只是那些贼人叫嚣着他们乃是朝廷官兵,让我等尽皆投降,然后从正面强攻坞堡,吾等奋力抵抗,怎奈贼人狡诈,居然派了一队人从后墙那边突袭进来,现在贼人里应外合,已经攻破了正门,杀进堡里来啦!”
还真的不是做梦啊……
顾璁脸色铁青,不过还算沉稳。毕竟坞堡内有隐匿的八百死士,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悍勇之辈,就算是朝廷的官兵来了,也有一战之力!
而且他不认为朝廷官兵会来攻打顾氏坞堡。
就算那房俊恨顾家屡次与其作对,也不会如此鲁莽的率军攻打吧?你是朝廷命官,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罪名就敢对顾氏下死手?
顾氏豪富,乃是江东士族之首,又不是泥捏的,向怎样就怎样?
再者说了,你房俊就算再是豪横,也不过是沧海道行军大总管,武原镇隶属于苏州,更不在房俊的封地华亭镇范围之内,他凭什么率兵来攻打?
顾璁一边穿衣,一边脑筋急速转动。想来想去,还是认为多半应当是海盗趁着雨夜登陆,想要来顾氏坞堡劫掠一番。
既然是海盗,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若是没有这八百死士也就罢了,或许还真就能被海盗劫掠一番,但是有着八百死士坐镇,任是海中洲的任意一股海盗,赶来顾氏坞堡撒野,都得崩掉一颗门牙!
顾璁愈发沉稳。
一脚将报信的家仆踹了个跟头,骂道:“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可曾召集家兵,堡内的死士可曾出战?”
那家仆点头道:“小的前来报信之时,见到三爷率领着死士前去迎战了。”
顾璁更加放心了。
老三当年亦曾从军,只是因为淫辱良家妇女而被革职。身手比之顾烛还要强上几分,由他率着死士迎战,定然万无一失。不过他亦是谨慎之人,毕竟这坞堡之中出去钱财货物之外,尚有一个抵得上万金的“奇货”
前隋汉王世子杨颢!
大商贾吕不韦能够凭借“奇货可居”担任一国之仲父,顾家手里的这个“奇货”可一点也不差,就算堡内的钱财货物尽数被贼人掳走,也不能让杨颢出现一丁半点的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