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娃子不简单呐,居然真的知道老夫的字号?
老者狐疑的大量了房俊一番:“呵呵,倒是有些见识,居然知道老夫当年的匪号。你与李靖熟识?”
房俊的身份,早已在林邑国传得沸沸扬扬,大唐宰辅房玄龄的二公子,不是什么秘闻。以看的年纪,应当是在自己那位结义兄弟那里听闻过自己的名字吧?
算起辈分,房俊是李靖的小辈,房家与李家大概交情不错。
或许,是在红拂那里听说的也不一定……
张仲坚心里陡然热切起来。
若当真是从红拂那里听说过我的名字,是不是代表着这么多年来,红拂一直未曾忘却过我呢?
知道此时,张仲坚方才赫然发现,自己逃避了几十年,隐世了几十年,修身养性了几十年,却已然没有忘却心中那一份执念。只是刻意的将其掩埋心底,一旦被轻轻挑动,便立刻跃然而出……
可惜房俊的回答令他失望。
房俊兴奋道:“哪里用得着卫公来说起?风尘三侠的名号本侯可是如雷贯耳!话说前辈您当年不知所踪,天下皆传言您乃是因情所伤、为情所困,因此生无可恋,不知是不是真的?还有,当年您真的中意于李夫人,却不愿伤害与卫公的兄弟情分,是以才黯然退出,成全了兄弟与自己心爱的女人?”
这可是千古谜案!
房俊这一刻似乎化身狗仔,对这一桩流传在民间的故事极为感兴趣,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真相。
却完全没见到张仲坚已经彻底黑了脸……
这个混蛋小子,不是在戳自己的伤疤么?
等到房俊见张仲坚神色异常,这才醒悟自己刚刚已经涉及到这位大佬的隱私,赶紧尴尬的笑笑:“呵呵,只是好奇而已,前辈勿怪,勿怪……”
然后迅速转移话题:“前辈自从离开中原之后,便一直呆在林邑国?”
虬髯客一直是隋末唐初最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之一。
民间传说他渡海南下,招兵买马,“有海船千艘,甲兵十万,入扶余国,杀其主自立。“李靖在长安听说东南扶馀国被灭了,就知道他的好兄弟虬髯客实现了他的抱负,成为了岛国的国主,痛饮三杯,遥为祝贺。
难不成就是在林邑国附近的海面上占岛为王?
张仲坚哼了一声,还为刚刚附近冒失的问题颇为不悦,淡淡说道:“非也,此来林邑乃是为了贸易,偶见侯爷,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某所占之岛屿,在琉球以南千里之处,气候湿润物产丰饶,只是缺少铁器,是以前来收购一些生铁。而且附近大岛之上的他加禄人屡次进犯,不得不打造一些兵刃,以御强敌。”
琉球以南?
岂不是水师来时被暴风雨带去的那座“檀香岛”还要往南?
房俊心里大致对比一下地理位置,想必张仲坚所占之岛大抵是在吕宋岛一带了。不过那边岛屿密集星罗棋布,具体是哪一座却是不能肯定。
“前辈因何前来林邑国贸易?若是按照路程计算,似乎番禺更近一些吧?”
房俊颇为奇怪张仲坚舍近求远的行为。
由吕宋岛来到林邑国,几乎是横穿整个南海,其中之风险巨大。若是前往番禺,则只需一路向北绕过琉球即可抵达,这一条航线上多有岛屿沙礁,安全得多。
张仲坚似乎对房俊好奇宝宝一般层出不穷的问题甚为不爽,没好气道:“某当年与冯盎不和,番禺现如今是冯盎的地盘,岂能与那背信弃义胆小如鼠之辈贸易?”
呦呵!
这中间还有故事呢?
冯盎那可是李二陛下敕封的高州总管、越国公,妥妥的天南一霸!在岭南之地自治程度极高,隐隐有割地称王的架势,深受朝廷重臣猜忌。
不过张仲坚乃是扬州人,冯盎可是土生土长的高州人,封爵亦在高州,这两人怎会有瓜葛?
张仲坚看到房俊两眼灼灼放光,顿时后悔提及此事。
眼前这个小家伙虽然爵位不低、官职显赫,却分明是个好奇宝宝,一肚子的究根问底,着实讨厌!
“休要问某与那冯盎之间的龌蹉纠葛,问了某也不会说。这次之所以冒昧前来,实是有一事相求。”
张仲坚果断掐灭了房俊的好奇。
房俊一愣,嘿嘿笑了起来……
能让这位隐姓埋名几十年的大佬级别的人物不惜自报身份前来,且名言有事相求,那就必定不是一般的事情,想来定然难办至极。
可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房俊直起腰板,靠在椅背上,客气的谦让道:“前辈说得哪里话?切莫言及求不求的,晚辈受不起……那啥,这可是极品的龙井茶,放眼天下,除了皇宫和我爹哪里,也就在这里能够品尝,您好好尝尝,待会儿走的时候给您带上二两,也算是晚辈的一份心意。”
张仲坚顿时气结。
这小子忒无耻……
不就是没回答你这些刨根问底的问题么,这就拿起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