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谋奇道:“咱们兄弟何用一个‘求’字?只要为兄办得到,自然不无不允。到底何事?”
独孤诚便将请求安康公主去跟高阳公主说和一事说了。
未几,眼巴巴的看着安康公主说道:“殿下定要帮小弟这个忙,否则那房俊指不定哪天就得拿我整治一番,小弟可不想如同侯莫陈镬那般名誉尽毁沦为笑柄。”
安康公主顿时一脸为难的看向独孤谋。
独孤谋感受到妻子的为难,略微尴尬的对独孤诚说道:“非是殿下不愿帮你,你我情同手足,我的妻子便是你的嫂嫂,按说这个忙该帮。但是你有所不知,公主在宫里的时候……”
安康公主母亲早丧,然而与聪明伶俐的高阳公主不同的是,她从来不都会故意去接近皇帝,甚至不屑于讨好任何人。从出生到成亲下嫁独孤谋,她在宫里就如同一个小透明,丝毫找不到存在感。
除了与年龄相近的长乐公主时常谈心之外,其余皇子公主都并不亲近。
现在让她去求高阳公主……
成不成且不说,以安康公主的性情,很难张嘴。
独孤诚只能失望离去。
听了独孤谋的解释,他也知道此举着实令安康公主为难,心中能够理解,并不会产生怨恕。
只是断了这条路,通过别的方式向房俊服软那性质就全然不同,必然会立即站在关陇集团的对立面。
这不是独孤家想要的。
满心郁闷的独孤诚邀约了三五好友,聚在平康坊的一处青楼招了几名清倌人饮酒解闷。
“这房俊也太嚣张了吧?”一位好友喝了两杯,忍不住吐槽:“这京兆府衙门简直就是地狱之门,进去了想要囫囵着出来殊为不易啊!”
另一人笑道:“房二棒槌什么性情谁不知道,现在有陛下给他撑腰,他还怕得谁来?嚣张就对了,反之才令人惊奇。独孤兄,非是小弟抹你的面子,在这位手底下做事绝对不轻松,要谨言慎行啊。”
以前大家听闻独孤谋得了京兆府少尹这个差事都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现在见到房俊如此强势,心里瞬间都平衡了……
独孤诚郁闷得伸手在清官人胸口掏了一把,惹得一阵娇嗔,这才闷头喝酒。
几声敲门声响起。
独孤诚不悦,喝道:“什么人扰人清境,找死不成?”
在房俊面前柔顺得跟小绵羊似的,但是在外头,这可都是关中最顶级的纨绔,哪里那么多的好脾气?
房门打开,一个面向富态的中年人笑吟吟的径自走进来,将手中两个雕工精细价值不菲的紫檀木盒子放到独孤诚面前的桌案上,这才抱拳道:“在下江南周小福,素闻少尹之贤名,慕名而来,特此拜会,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独孤诚面色稍霁,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来送礼的?
旁边有一位好事的已经伸手打开盒子,“嚯”的惊呼一声。
只见那名贵的檀木盒子里装着慢慢的一盒子茶叶。茶叶条索紧结,有细小嫩芽,一芽两叶或一芽一叶,色泽黑润,煞是好看。
“上等的阳羡红茶啊!”有人惊呼。
市面上的阳羡红茶一贯钱一两,还有价无市,布政坊的茶铺里所卖的都只是中品和下品,这种上等的茶叶绝对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这么慢慢的一盒子,可以说是相当贵重了,更何况这个盒子的品相也相当不错……
独孤诚也有些惊奇:“无功不受禄,这有点贵重了。”
周小福笑道:“不敢不敢,在下乃是阳羡周家偏支,些许贱物唯恐折了少尹的颜面,还望您不嫌弃。”
独孤诚却不敢就这么收下,谨慎的问道:“兄台可是有事相求?”
周小福一张圆脸笑起来愈发有福气,笑道:“少尹休要误会,只是慕名来访而已。在下在周家担任商贾之事,深知朋友多了走遍天下的道理,就只是交个朋友。就不打扰各位贵人的雅兴了,在下告辞。”
言罢,规规矩矩的见礼,自行退走,还顺带着关上房门。
屋子里一干纨绔看着独孤诚的目光又变了,羡慕之中带着嫉妒。就算房俊强势,就算不受房俊待见,可到底也是堂堂从四品的京官,权力不小,前程似锦。
大家都是一样的纨绔,现在差距出现了,心中自然不爽。
几个清倌人看着独孤诚的时候也是美眸发亮,笑容都甜腻了不少。在长安的青楼楚馆之中,房俊是新生代最受欢迎的人物,没有之一。他的每一首诗词都能够传唱一时,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清倌人一瞬间推上名伎的宝座。
如此人物,怎能不让整个长安的名伎清倌人趋之若鹜,甘愿自荐枕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