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抓一块大理石有什么区别。
对着虞绍燮,萧融起码还会努力去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行为异常,但对着屈云灭,萧融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反正屈云灭猜不到真相,而对于那些猜不到的东西,屈云灭从不为难他自己。
就像萧融想的那样,屈云灭确实没有费劲的去猜,但理由并非是萧融认为的那种,他只是觉得真相不重要而已。
他望着萧融,好半晌才说了一句:“你能活到本王回来吗?”
萧融:“…………”他算是服了。
萧融一脸麻木的看向屈云灭:“大王放心,就冲着你这句话,我也一定得活到那个时候。”
屈云灭:“我知你是在说笑,但我不是。”
萧融一愣,他这才好好的看了一眼屈云灭,而看到屈云灭平静的神情之后,萧融顿了顿,他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认真又平静的对屈云灭说:“我比大王想象的健康,只要大王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城门之上,大王自能看到我迎接大军凯旋的身影。”
听到这话,屈云灭总算是不盯着萧融了,他垂下眸,屋子里的气氛好像也没有那么严肃了,但这气氛根本没维持多久,因为屈云灭又兴师问罪一样的抬起了眼。
“赵耀祖是何人?为什么你刚醒就要找他?!”
萧融:“……”
我还想问你呢!一个哲学家怎么也能跟你的气运扯上关系,你是不是打算杀了他啊!*
赵耀祖,哦不,赵兴宗,一款连萧融都搞不懂的未解之谜。
哪怕躺床上,萧融也没闲着,他让张别知出去详细的调查赵兴宗,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他甚至为了弄清楚赵兴宗到底有什么问题,把屈云灭当成了人形测试器,用屈云灭的态度来测试应该怎么对待赵兴宗。
最后得出结论,赵兴宗这个人,你可以杀了他,也可以把他放在身边,但就是不能放他走,也不能让他在陈留城里肆意生长。
怪哉……什么意思啊,难不成只要他只要离开了镇北军的监视范围,他就会开始搞事,跟整个镇北军作对?
可他就是个哲学家啊!哲学家还能抢了军阀的活儿?
萧融百思不得其解,这一点在见到赵兴宗本人以后更是坐实了,发现赵兴宗就是那一日在戏园哭得稀里哗啦的士人,萧融实在是无法想象他振臂一呼、就纠集大军来攻打陈留的模样。
更何况在发现萧融就是传说中的萧令尹之后,赵兴宗差一点就给他跪下了,他脸上的震惊和害怕都不是装的,虽说也没害怕多久吧,在萧融特意的温柔攻势之下,他很快就重新热情起来,一再的对萧融表忠心,表示他是真想为镇北王效力。
萧融维持着慈祥的表情,实际上在心里已经把赵兴宗当成了一级污染物,他不敢把赵兴宗直接放在王府里,也不敢让赵兴宗离他们太远,而他又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看着这个人,思来想去,干脆萧融把他送给了佛子,让他每日跟着佛子处理一些杂事。
正好佛子是一人居住的,而且入夏安居没结束的时候,他总是十分清闲;再加上佛子是佛门中人,信仰早就根深蒂固了,也不怕他被赵兴宗洗了脑,说不定还能反过来,让赵兴宗接受一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思想,别再想着搞事了。
赵兴宗没有察觉到萧融对他的警惕,恰好他也是十分崇拜佛子弥景的人之一,对于这个安排,他完全没有意见。
而赵兴宗兴高采烈的从议事厅出来,恰好碰到回来的屈云灭,看到萧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那个骂他登徒子的人是谁了,他以后可是打算一直跟着镇北军了,这种误会当然要赶紧解除。
他连忙对屈云灭行礼,表示那日他是被剧情刺激到了,实际上的他很是尊敬镇北王,绝没有冒犯镇北王的意思,经萧令尹首肯他日后就是镇北王的属下之一了,他一定会好好干,让镇北王看见他的能力与诚意。
屈云灭听着他这一长串的示好,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没怎么变过,赵兴宗得知屈云灭是镇北王的时候很是震惊,但屈云灭得知赵兴宗就是赵耀祖的时候,心里就一个想法。——果然。
那么讨厌的人一般不会一下子冒出两个来,如果他们是同一人,那就说得通了。……
屈云灭讨厌赵兴宗,是因为那天赵兴宗让他哑口无言了,而他讨厌“赵耀祖”,这完全是萧融的责任,萧融为了弄清楚赵兴宗身上的问题,便故意说一些含糊其辞的话,勾起屈云灭对赵兴宗的杀意、或是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把赵兴宗发配边疆,偏偏他刚做好决定,萧融就来一句他其实是开玩笑的,把屈云灭弄得老大不痛快。
但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记仇萧融,他只会记仇让萧融这样戏耍他的赵兴宗。……
屈云灭越是没反应,赵兴宗越想让他对自己改观,在他说个不停的时候,屈云灭抬起手制止他“行了,本王只关心一件事,他将你安排去了哪?”
赵兴宗眨眨眼,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萧融,他连忙说,萧令尹让我去帮佛子。
屈云灭点点头:“安排得好。”
以后凡是他不喜欢的人,他就将其安排去跟佛子作伴。…………
文集过半,该来的人差不多都来了,愿意参加的人此刻也差不多都把文章交上来了,或许有那种想要最后一刻闪亮登场的士人存在,但终归不会太多,在众人炒热了气氛之后,人人都恨不得立刻就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很少有人忍得住文章被展示的诱惑。
当初萧融打的是千人文集的旗号,而真正参加的人总共有六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