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得知了这件事有可能是清风教的手笔,但真的发现是这个阴沟里的老鼠干的事,简峤简直怒火中烧,怎么又是这群王八蛋!
简峤气得一脚踢上那个痛哭流涕的人,他吼道:“哭什么哭!再不说实话,我这就杀了你!”
简峤对这两人拳打脚踢,逼他们吐露实情,而萧融看向一旁的第三人,他脸色惨白,一直盯着那边的闹剧,他当然不可能感到庆幸,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等简峤折磨完那两人,就该轮到自己了。
这时候,萧融走向他,并蹲在他面前,他和这个人的视线持平,看着这个人害怕的模样,萧融很是平静的说道:“我相信你跟清风教没有关系。”
那个人惶惶的看着他,浑身上下都紧绷起来。
萧融:“但我也相信,你们是一家人,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情。”
那个人的脸色更加惨白了。
萧融又道:“成为教众这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做到的,更何况他们可是去挖了大王父母的坟茔,没有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基础,清风教也不会找他们做这件事。而你是他们的血亲,是他们的孩子,你总会发现蛛丝马迹的。你知道他们做了无法挽回的事,你可能在痛恨,也可能在后悔,你在想为什么之前你没有阻拦他们,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你们都要死了。”
简峤已经停了下来,他复杂的看着萧融,而萧融对面的人已经开始无声的流泪了。
萧融停顿了一会儿,让他消化自己的话,然后他才继续说道:“你是大王手下的兵,这么多年来跟着他南征北战,大王是英雄,你也是。如今我便把实话告诉你,无论如何,哪怕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你的家人全都抓回来,然后当着全军的面处死他们,这是他们的报应,但不是你的报应。”
对面的人哭得越来越凶,听到最后一句,他突然愣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到萧融坚定的对自己说:“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所有不对劲的地方都说出来,你帮我将他们绳之以法,那我就放了你,以后你做不成将士了,但天大地大总有你的去处,你也不必再担心被家人牵累了。”
听萧融说完以后,尤其是听了还有你的去处这一句以后,这个人低下头,终于哭出了声音,连他的哭声都带着后悔的感觉,简峤都气不起来了,只能撇过头,在一旁沉重的站着。
而等这个人哭够了,他也开口了:“我、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做……”……
那俩人不好说,但这个人是真倒霉,从他十六岁参军开始,他五年都没回过家,是屈云灭终于定都雁门郡的时候,他才把自己的家人都接了过来,之后每年回去看几次,平均一两个月一次。
他所有的军饷都用来养活家人了,发现家人信了清风教,他生气,也劝过,但是劝不动,而且那么多人都信清风教,他觉得没多大的事,所以最后还是默认不管了。
谁知道平时只是有些不开化的家人,居然能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他说了几个家人有可能逃去的地方,还有他撞见过的,经常和家人一起走动的几个人,他的家人和那几个人没有生活上的交集,所以他感觉那些人也应该是清风教的教众。
这就是他知道的全部,即使萧融说了只要他配合就让他活命,可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敢信萧融的话,他还是很绝望,但这就不是萧融能管的事了。
见这个人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另外的两兄弟一人想说,一人却还犹豫着,不管家人做了什么,那都是他们的家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大义灭亲,更多的人在发生了这种事之后,第一反应还是要拼命的帮亲人掩埋。
萧融也不是很在乎了,他就想知道这件事跟清风教有没有关系,如今确定了,他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之前清风教就针对过镇北军,在镇北军南迁以后,他们突然没动静了,萧融就是再天真,也不可能认为他们这是偃旗息鼓,决定去对付别人了。
要么孙仁栾,要么屈云灭,以清风教的德行,他们只会针对这两人之一,或许还是他想的太狭隘了,搞不好他们同时将这两人都针对上了。
站在黑夜中,萧融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戏竹。
这位跟他仅有一面之缘,死得超级痛快的女刺客,到现在萧融也不知道她背后的主人是谁,他只觉得不是羊藏义。而刺客这种东西,一向都是清风教的批发产品,虽说是清风教的不同分支,但归根究底,他们都是一根藤上长出来的瓜。
萧融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但正史上的戏竹最终刺杀的人是孙仁栾,正好就是清风教的另一目标,如今孙仁栾还活着,从必死的局面里死里逃生的人则换成了屈云灭。
萧融脑袋乱糟糟的,还有一点他也感觉格外的怪异,之前清风教的做法明明是给屈云灭搞事,联络鲜卑,勾搭李修衡,他们针对的目标是镇北军,也是镇北王,总之都是很公事公办的样子,而这回他们一反常态,表露出来的态度十分强烈,他们就是在针对屈云灭,就是要杀了屈云灭。为什么??
为什么短短半年就变成这样了,一副非要除掉屈云灭不可的样子,他们应当知道,这一计如果不成,迎来的就是屈云灭和整个镇北军的疯狂报复。
这样去想的时候,萧融很难不认为是自己的原因,他改变了进程,扇动了蝴蝶翅膀,所以清风教的态度变了,但变也应该有变的理由,是因为他们南迁?还是因为他们破坏了清风教的计划。……不对。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