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雪粒从晕乎乎的状态里醒来,舒服地蹭了蹭它脑袋上的手掌。
等等,好像不是主人的手。
雪粒目射凶光,反口就想啄掉一块肉。
一转头,看见裴酌,电光石火间想起碰到这只手发生的悲剧,立刻怂了吧唧地缩缩脑袋。
“咕咕……”
裴酌揶揄:“太子没给你肉吃?到我这儿嗑花生米?”
“咕咕……”
……
“贾大人,太子现在在哪?”
“呃,应该在太子别院。”
“好。”
马车晃悠晃悠,停在太子别院门口。
小厮阿牛帮忙把笼子搬下来,裴酌跳下马车,道:“贾大人不必下车,阿牛,你送贾大人回府。”
贾敛:“此事还是让我去跟太子说明吧。”
凶猛的游隼如今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心有戚戚。
他到底多认识太子几年,有几分薄面。裴酌天资聪敏,但年纪尚浅,贾敛不忍心看他被太子责备。
“雪粒是我抓的,不关贾大人的事,大人回去吧,嫂子做好饭等你了。”裴酌挥挥手,弯腰搬起笼子,费劲地上台阶。
雪粒乖巧地依偎在笼子一角,丝毫不添乱。
太子别院的守卫不认识裴酌,但认识雪粒,见雪粒奄奄一息,惊道:“你把它怎么了?!”
裴酌把笼子放在门槛前,拍了拍手:“烦请禀报太子殿下,他的鸟,吃了我的花生,出来商量赔偿事宜。”
两守卫面面相觑,是他们听错了吗?是来找太子要说法的?
“太子不在府上。”
“那我等他回来。”
守卫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人飞快跑去通风报信。
……
萧循听说鸟儿犯事的时候,表情空白了一瞬。
他从兵部打道回府,刚下马,就看见裴酌抱臂看着他的雪粒,一脸冷然。
雪粒看见主子,在笼子里撞了撞。
萧循伸手把笼子解开,雪粒立刻跳出来,凶猛的禽王躲在主人脚后跟,探出半个脑袋:“咕咕……”
贾大人回去后,左思右想,觉得这事不能裴酌一个人扛,刚端起碗又放下,疾步如飞地跑去太子别院。
见太子刚下马,暗道幸好来得及。
裴酌告状:“太子殿下,你对它有点溺爱了。”
贾大人一个箭步冲上前:“请太子不要怪罪裴公子!”
萧循:“……”
要不你再听听他的语气。
一道暗影飞来,附在萧循耳边私话。
萧循目光一转,落在裴酌的手腕上。
雪粒绑刀片是为了被捕时可以挣脱逃生,却差点误伤裴酌。
游隼茹毛饮血,萧循怎么也想不到,它居然放着鸽子不吃,去刨裴酌的花生。
萧循转身,将雪粒塞回笼子。
“是我溺爱了。”
裴酌轻哼了一声:“下不为例。”
再溺爱雪粒,它搞破坏的时候,该抓就得抓,其下属有顾虑畏手畏脚,究其原因,就是太子平时对游隼太好,他的手下认为游隼可以破了规矩。
贾大人觉得自己来得很寂寞。
萧循:“我请二位用晚膳,略表歉意。”
贾大人哪里吃得下,他说自己妻子已经做好饭了,恍恍惚惚地走了。
裴酌这顿饭当然要吃了。
太子府的厨房已经备好今日的晚膳,太子用膳一向从简,萧循让厨房加几个菜。
“稍坐,喝茶。”萧循坐在桌边,举手投足俱是储君风范。
裴酌跟他面对面坐着,觉得有点养眼,这样的太子,想不出他生气是什么样子,以后对待孩子也一定会很溺爱吧?那可不行,溺爱出昏君。
嗯,他在想什么呢?
裴酌站了起来,不看太子的脸,想跟他说金塔教的事,这也是他来这里的原因。
金塔教愚民敛财,信徒众多,不事生产。
“太子想不想——”裴酌靠近一点太子,想小声地说,正要弯腰,身体里突然一阵酥麻从脚底漫过后颈,他双腿一软,扑进萧循怀里,正好亲在颈侧。
卧槽……裴酌手忙脚乱想要爬起来,然后又一阵细微的电流,膝盖使不上劲,简直要跪下去,手指颤抖地揪住萧循的衣服攥紧。
啊啊啊啊傻逼漏电红娘系统!大意了!
裴酌气得咬牙切齿,该死的电流波动,4523你比李如意都太子党!
“别咬。”萧循冷静地提醒,“上朝的官服无领。”
裴酌僵住,他咬牙切齿,是真的咬了太子。
他轻轻松开牙齿,屏住呼吸,垂眸一看。
他在太子脖子上,留了一圈牙印。
裴酌脸颊迅速漫红,他用掌根擦了擦,企图销毁证据,结果用力地把太子的脖子擦红了一片,牙印依然很显眼。
裴酌红了眼,差点想在上面哈一口气再擦。
萧循:“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