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太太听了儿子这话,那泪已经打湿衣襟了:“我有一口气在,你大哥自然……”汪栋的眉皱紧:“娘您说什么呢?您定是长长久久的命,快好好躺着,不要再说话。”说着汪栋上前就把汪太太按下让她躺平,汪太太那支手还是拉着汪栋的袖子不放:“儿啊,儿啊,你定要听为娘的,为娘怎么会害你?”
汪太太这口口声声的话让众人竟没有一个知道要怎么应对,黄娟想一想才道:“二叔叔你也不要对婆婆这样,婆婆想是病久了,今日这病又发作的急些,才会这样着急的。”汪栋眉扬起没答话。
月兰也掀起帘子走进来,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娘还是装发作,这才迁延许久方过来,可是走进院子就听到汪太太的那几句,月兰的心一沉,自己的娘这次竟不是装做病情发作,等看见鲁婆子面上那种明显不是装出来的慌张时候,月兰更加确定,进屋听见黄娟这样说,忙接道:“大嫂说的是,娘定是这次发作的急了,才会这样慌张。”
说着月兰走到汪太太床边,弯腰对汪太太道:“娘,都在这里,您安心养着吧。”王太太的双眼睁的大大的,听到月兰这话手伸出来胡乱飞舞,月兰忙握住她的手。汪太太的手一被女儿握住就急忙道:“月兰,你要好好对你弟弟,记住,他才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这话凡是屋内人都听出不对来了。
汪枝的手不由握成拳,汪栋已经嚷出来了:“娘,您病糊涂了吗?还有大哥啊。”月兰把汪太太的手放回被子里面,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这时鲁婆子奔了进来:“太太,太太,医生请到了,您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一定。”
黄娟拉住月兰和她到床后回避,鲁婆子已经放下帐子,医生也被请了进来,看见往枝兄弟医生先打一拱:“令堂的病应该已被压制住了,怎么又发作了?”汪枝也不知道缘由,只是看向鲁婆子,鲁婆子急忙道:“今儿才吃过午饭,太太就说不舒服头疼,本以为吃了药就好,谁知并不起效用。”
医生已经坐下对汪太太号起脉来,听到鲁婆子这话眉不由皱起:“要照这时的脉来看,竟是急怒攻心才致发作。可是若照方才所言,又并无什么冲撞的。这倒奇了。”鲁婆子怎敢说出汪太太到底是为什么事发怒,只得掩饰地道:“或者是哪个丫鬟说了什么也说不定。”
汪枝的眉这下皱起来,这更没道理,汪太太做了这宅子十来年的主母,那些下人大都是她手里用出来的,又有谁不长眼这么冲撞她?医生只是问一声,并不想知道确切答案,又仔细号过方道:“在下先开一服药止住头疼,至于别的,在下也曾说过,令堂的病只怕大多由令尊去世之后忧伤所致,平日还是要开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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