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就是为的银子,黄娟轻叹一声,唇边有苦涩笑容:“媳妇今儿斗胆问婆婆您一句,就凭汪家原本从公公手里传下来的这些产业,婆婆您,能有这样好的供给吗?”汪太太盖的锦被,身上穿的绸,虽不能用脂粉,但首饰还是有添置的,还有每年吃的药请的医生,更别提贴身服侍的这些下人,仅汪太太一人一年的花销就足够这族内好几家人丰衣足食过一年。
汪太太下意识地紧紧拉住被角:“这是你们该做的,你们做小辈的就该奉养长辈。”黄娟抿紧唇沉声道:“但做长辈的也该疼爱小辈才是,婆婆,您仔细想想,您可曾真心疼爱过这家里每个人,除了二叔?您对成业也好,萱姐儿也罢,又有几分真心?大爷倒罢了,他总有快十岁您才进门,可那两个孩子,您是亲自看着他们生下长大的,就算养个小猫小狗,这么些年也该着些疼爱。婆婆,他们可是一口一个叫您祖母、叫您母亲的人。还有已逝的姐姐,听说她在世的时候待您只比二婶婶今日更恭敬,没有不如她的,您可曾提起过她?她地下有知,知道自己全心孝敬的婆婆……”
汪太太把被子一掀怒道:“住口,你一个做媳妇的有什么资格说我?我……”黄娟的气势从来都是遇强则强,更何况汪太太这话算是把面子都扯破,哪会被她喝止住,找了把椅子坐下就道:“我如何了?婆婆,难道我对您不恭敬吗?难道没有任婆婆您予取予求吗?婆婆,我实话告诉你罢,我嫁了大爷,这些年也经过些风雨,他的儿女就是我的儿女,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谁要欺负他算计他,我可不会管他是谁,一律不客气。”
黄娟这话是真正气着汪太太了,她顺手拿起一个枕头就往黄娟那里扔去:“你,你这个不孝的忤逆人,我要……”黄娟哪会任这枕头扔过去,刚要躲避就听见帘子一掀,汪枝大踏步走进来,正好看见汪太太拿枕头扔向黄娟,不由叫了声:“母亲,您到底怎么了?”
汪栋也跟着进来,也不由哎呀一声:“娘,你到底怎么了,好好地和大嫂说着话,怎么就要拿枕头去砸大嫂,大嫂可是怀着身孕的。”汪栋说话的时候,汪枝已经抢上一步拉着黄娟的手对她道:“你怎么不知道避让一下?”
这埋怨的话里满是心疼,黄娟看着那个擦着自己肩膀掉到地上的枕头,轻轻摇一下头:“婆婆久病之人,手上力气不大,我想着,让婆婆出出气也好。”汪栋已经把枕头捡起走到汪太太跟前:“娘,我做儿子的要说您了,今儿一早你就骂大哥,这会儿把大嫂留下竟要打大嫂,这怎么是个做长辈的样子?”
汪栋这话更气到汪太太,她伸手指着黄娟:“大爷,你不是常说你是孝顺儿子?今儿就把这个忤逆种给我休了,免得在我面前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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