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松见李飞脚来势汹汹,一直都听说这李飞脚的腿功厉害,心中非常矛盾,不知这李飞脚扑过来要用脚踢他,还是只想抓了自己。
他正迟疑之间,李飞脚却停下步伐侧耳倾听。
原来他们听到从东北与东南方向,传来了几声遥远的枪声。
陈立松现在可以认定,这些肯定是杀人的枪声,虽然自己一直是猎人。
猎人的枪声跟这种枪声是不一样的,刚才与林三才赶到郑依敬家后,确认这种枪声可以杀人,而不是猎杀山上那些猎物的猎枪发出来的,更不是爆竹。
李飞脚嘀咕了一声:“又是我们的人在干坏事了!”
他转身朝赵大财尸身上就是一脚:“这狗娘养的,该死!刀风镇警察队的名声都被他败坏了!白长了一张俊脸!”
李飞脚自己生的虽也高大,却满脸横肉、胡须拉碴,看上去凶神恶煞一般。
此时细雨已经变成了小雨了,众人身上渐渐都被淋湿了。围观的民众见雨大了点,纷纷站到远一点房子的屋檐下,继续看着,时不时指指点点。
郑姨见他俩似乎打不起来,而且李飞脚虽然看起来长得丑却还挺正直的,她想起死于非命的父母、弟弟、弟媳及小姪儿,瞬间又悲从中来,又与她女儿在雨中抱头恸哭起来。尤其是她,毕竟死者是自己父母弟兄,哭着哭着就哀号了起来。
李飞脚一见女人哭泣而且又是哀号,心中瞬间烦躁得很,看都不看那对母女一眼,对刘国龙说道:“你你你,跟她们说,这里我们会帮忙收尸,她们有多远滚多远,别妨碍我们做事!”
刘国龙却知这样做似乎不近情理,说道:“死在赵大财枪下的,是这女人的父母弟兄,让她们走开不好吧?”
“她们不走,那我走边点可以吧?”李飞脚对同行的人说道:“郑起云,你跟刘国龙一起收拾!等火灭了,把郑家的尸体搬到山边挖个坑埋了。刘国龙,你负责把赵大财背回去。”
“啊?我背?”刘国龙一脸为难。
“你不背,我背吗?”李飞脚在黄大明面前言听计从,却在其他同僚跟前说一不二。
那李飞脚道:“就是这小子的兄弟林三才杀的!”
王镇长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陈立松,道:“你是陈如意儿子陈立松吧?赵大财不是你杀的?”
陈立松听出王镇长把他认了出来,觉得自己该不该豁出去,他的嘴巴却把他的心中所思说了出来:“真不是我杀的,不过,赵大财所作所为,人神共愤!”
“好一个人神共愤!”王镇长似乎很激动,又重复了一句道:“好一个人神共愤!”
李飞脚拎着陈立松领口把他拖到王镇长跟前,问道:“王镇长,您要这小子给赵大财偿命吗?”
“偿命?谁来偿命?林三才?还是陈立松?把这小子在山后挖个坑给我埋了!大伙跟我走!”王镇长红着眼,似乎连陈立松看都不看一眼,也不再看死在地上的赵大财了,只对他带来的那些手握长枪的国民兵团战士、警察与村民挥了挥手,就往前走了。
“是!”李飞脚得到王镇长指令,将陈立松拎得更紧了,直接拖着他要往郑家寨的后山走去。
陈立松心道:“这回小命完了!可惜家中才娶的跟这郑姨女儿一样大小的老婆林金珠,她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
他不是不想活命,而是看到这二三十杆枪,就是挣脱了李飞脚的控制,要想以一人之力敌二三十人的枪,恐怕立即命丧当场,唯有顺从地被李飞脚拖到后山,再想办法从李飞脚手下脱身了。
想到如此,陈立松并不反抗,任由李飞脚拖拽而行。
刘国龙轻声嘀咕道:“想不到王镇长也如此草菅人命……”
那王镇长听到刘国龙嘀咕声,猛地一回头,问李飞脚道:“你要干啥?”
“您不是说,把他挖个坑活埋了吗?”
“我啥时候说活埋他了?”
“好,那我现在就先处死了他,再埋!”
“放肆!谁给你胆子?”那王镇长迅速从腰间取出驳壳枪对准了李飞脚!
“这……”李飞脚不知道王镇长怎么会突然拿枪对准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