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祖师下了云显台,来到峰下,向等候于此的赵丽娘点头示意,两人遂在群峰之间慢慢闲步。
过了片刻,赵丽娘问:“师伯在云显台上所待何人,竟需下山避让?”
龙阳祖师道:“也非避让,赵致然来我这里讨教一门道术,一来不愿打扰他清静,二来我在台上坐得久了,四个多月了吧,也该下来走动走动了,坐久了,身子骨也会腐臭的,呵呵。”
赵丽娘问:“师伯多年未传道法,怎会中意这小子?”
龙阳祖师道:“也谈不上中意不中意,这是一段因果,需要化解。你对他不太满意?上次的事情你也明白,他是被朱先见强拉出来乱你道心的,非是他本意,也和楼观无关。这孩子我大抵了解一些,没什么坏心,是个与人为善的。”
赵丽娘哼了一声:“总之,他和朱七攀附到一起,不是什么好人!”
龙阳祖师失笑:“你这还不是迁怒?有些事情,木已成舟,该放下的就要学会放下,何苦耿耿于怀?既然离开了青城山,就把过往抛下,重新开始自己的修行。”
“道理我何尝不知,总是尚需时日吧,师伯放心,我晓得好坏。”
“那就好。你今日找我是什么事?”
“陈真人仙逝之后,三清阁空出来一个真师,听说总观年底要推举一位真人,补入真师堂。”
龙阳祖师侧身看了看旁边的赵丽娘,问:“你怎么操心起这件事情来了?你来大君山洞天,不就是为了躲清静的么?”
赵丽娘低头道:“东方师兄正在为此事奔波,联络于我,毕竟都是同门,我也不好袖手旁观。”
龙阳祖师想了想,又问:“他在帮谁?是宁佐臣么?”
“是,两家毕竟是有婚约的姻亲。”
宁佐臣就是陕西云岫阁的宁真人,也是一位资历深厚的大修士,与玉皇阁东方家有婚约,其女早就许给了东方敬,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至今一直没有成婚。
龙阳祖师摇头道:“这桩婚事,我原本是不赞同的,但我是外人,不好多说什么。宁佐臣此人,修行和品德上都没什么问题,但对后辈和弟子却疏于管教,宁家的丫头如果真嫁过来,东方敬有得苦头吃。东方敬自己倒是个聪明人,一直躲着不愿回来,只是哪里躲得过去,不过迟早的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