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气氛相当尴尬,刘监院却不以为意,仍是劝酒布菜、谈笑自若。连赵然都暗暗替他挑大拇指,心说这才是处理人际关系的高手啊!
哪怕刘监院再努力,这顿饭也吃得极快,一壶酒连一半都没喝到。眼见这几位都放下筷箸,刘监院终于拿起湿巾擦了擦嘴,开始进入正题。
只听刘监院道:“你们也是知道的,我是嘉靖十一年到潼川府紫阳宫做监院的,在那里干了五年,十六年正月调任渝府建极宫,接手的便是致摩。致摩这个人,老宋和小赵庙祝也熟悉,当年在西真武宫任都管,跟着张监院做了很多事情,深受张监院器重,倚为心腹,是咱们川省道门出了名的年轻俊杰。张监院是我一直以来极为钦佩的人物,惜乎……唉,此事不提也罢。因此,我以为,张监院看重的人,才干和品性都是可以信赖的……”
景致摩微微欠身,向刘监院道:“多谢刘监院看重,刘监院过誉了。”
刘监院摆摆手,续道:“……张监院身故后,我们都知道致摩很是难过,人也消沉了不少,老道我不客气的说一句,刚四十的人,你却显得格外暮气,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有些失望。我在潼川府干了五年,对那里是有感情的,这些年也一直对那边比较关心。这几年潼川的情形不能说差,但与我原先的期望有一定距离,我相信这决不是致摩你的能力不足,应当与你的心结有关。所以我今日自做主张,趁大家都在叶雪关,便想为你们化解一二……”
宋致元道:“刘监院,这里头情形比较复杂……”
刘监院摇头道:“有什么复杂的?事情很简单,张监院出了意外,大家都很痛心,今日我也挑明了说。当年无极院大刀阔斧改革青苗钱制度,这算不算好事?的确是好事!做成了就是大功一件!但其中有没有问题?那肯定是有的,在处置的方式上急了一些,手段激烈了一些,这是不是事实?最后导致张监院的不幸罹难,无极院是有责任的。”
赵然道:“刘监院,这件事情,我们是有责任的,但主要责任在我。青苗钱的改革是我建议并发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