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五那日,早早出了太阳。
只是过了寒露,已近立冬,太阳照在人身也泛着一层淡淡的寒,暖不进衣襟。
陆瞳到郡王府到得很早,洗儿会还未正式开始。银筝没有跟来,陆瞳让她留在医馆里帮忙。裴云姝的贴身丫鬟芳姿见到陆瞳,笑着将她往院子里拉:“陆大夫来得正好,小小姐刚醒,您去瞧一瞧。”
自打陆瞳回替裴云姝母女催产成功后,裴云姝院中人对陆瞳就格外恭敬起来。陆瞳随芳姿进了院,一迈进屋,就听见女婴响亮的啼哭声。
裴云姝正将女婴从摇篮中抱起,见陆瞳走近,遂将女婴交给陆瞳,笑道:“陆大夫也抱抱宝珠。”
陆瞳接过襁褓,低头一看。甫出生时这小姑娘像只病弱小猫,哭音也是细细的,一月过去,圆润饱满了许多,抱在怀里有了些份量,不似刚出生时孱弱了。
裴云姝为小姑娘取名宝珠,取掌之珠、心头珍宝之意,这小姑娘来之不易,出生时又十分凶险,此名倒是合衬。
琼影小声道:“陆大夫,小小姐的毒……”
陆瞳探过宝珠情状,将宝珠抱回至摇篮,道:“比之前好了许多。”
屋中几人便长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翰林医官院的医官也来过不少,皆言宝珠康健,越是如此,裴云姝心中越是不安。如今她已不再信任宫中医官,反而对陆瞳的话深信不疑。如今亲耳听陆瞳说并无大碍,这才稍稍放心。
桌放着些洗儿会的金果犀玉,陆瞳从袖中摸出一封贺包递到裴云姝手中,道:“王妃,这是民女心意。”
裴云姝愣了愣。
许是怀着身孕又刚刚产子,她思绪不如往日清明,身边人也忘了提醒她,来观“洗儿会”的人非富即贵,贺包中不乏犀玉珍珠瑰宝,而陆瞳素日里在医馆坐馆,以她月银送礼,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她正迟疑着,听见陆瞳道:“贺礼寒酸,只是一串彩钱,还望王妃不嫌弃。”
彩钱便是金银线包裹着的铜钱,裴云姝松了口气,遂大大方方接过来,笑道:“我替宝珠谢谢陆大夫一片心意。”
陆瞳微微一笑。
因吉时未到,洗儿会开始还要再等一等,来观礼的贵客还没出现,裴云姝便邀陆瞳先坐坐,又叫芳姿去泡茶。
陆瞳在小几前坐下,见裴云姝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又因今日洗儿会,特意换了件玫瑰紫净面妆花褙子,鬓发轻挽,衬得整个人面色红润,神情柔和,比之初见时精神了不少。
想来这一月过得不错。
裴云姝一面逗弄襁褓中的宝珠,一面对陆瞳道:“之前府中事务冗杂,我又担心着宝珠的病,都没来得及好好感谢陆大夫。本想叫阿暎送些谢礼到门,偏他前日出城还未回,这就耽误了。”
陆瞳低头,接过芳姿递来的热茶,“医者治病救人是本分,王妃无需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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