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见主子突然停下,心中想着主子的话,答,“不回了,家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回去睹物思人,不如不回。”
在他说这话时,园子里的半空中飞过一群大雁。
安芷抬头望着大雁,“可是大雁都知道南飞啊,你不是不想回去,是回不去吧?”
听到主子意味深长的问题,福生心慌了,但面上只能保持着淡定,“是回不去,卖身契已签,此生都是下人。”
安芷指的可不是这个。
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呢?
大概是从她第一次有事时,裴阙能迅速赶到,她就在怀疑了吧。
后来她被绑架,京都外那么大,裴阙却能在段时间内找到她,还有之后的一次次,都太偶然了。
“我说过的,跟着我的人,我都能宽容些,身契而已,我现在就能给你。”安芷看着福生,“两年前,南边漕运出了事,不少官员全家被砍头。福生,我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也知道是谁救了你,更知道那人派你在我身边的目的。”
福生听到这里,腿一弯,立马跪下了。
“这事怪不了你,裴阙救了你,你就该替他报恩。”安芷说这些,并没有要责怪福生的意思,“起来吧,我今儿跟你戳穿了这些,是想告诉你一点,你替裴阙办事可以,但这以后,小报告可不能再打。不是生死攸关的事,不许再和裴阙说。”
福生紧张到出冷汗,听到主子还要他,诧异抬头。
“很奇怪我留着你?”安芷道,“你听话好用,有些事我也确实需要与裴阙沟通。”
说完,安芷继续往前走,“我只希望你别跟裴钰一样,若是到了要走的那天,记得来跟我说一声。”
福生看着主子的背影,这是他见过最特别的人,也是……让他很感动的人。
“快点跟上。”安芷听到后头没有脚步声,喊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她回到院子里后,秋兰进来问话,“三小姐马上满月了,按眼下的情况肯定是不能摆酒的,所以管事的过来问该怎么操持?”
“太太那怎么说?”虽说是安芷管家,但如今安芷只是帮忙,她不想和孟洁搞矛盾。
“太太那说了,听您的意思。”秋兰答。
“张姨娘不是个喜欢虚假面子的人,所以办不办酒都没关系。”安芷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出门那么些时候,她得醒醒神,“你就去拟两封请帖,一封送到威远侯府,一封送到孟家。剩下的人就都不用请了,咱们亲近的人坐在一处吃顿饭便行。”
本来安芸就是庶出不好办酒,正好眼下国丧,安芷这么安排就挺好的。
秋兰点头记下了,她出去后,冰露才回来。
“小姐,方才奴婢出去传话时,拿到了西北来的信,您看看。”冰露把信递给主子。
安芷听到是西北来的信,瞬间来了劲,只不过看到信上的内容,笑容瞬间敛了起来。
“怎么小姐?”冰露看主子蹙眉,心跟着提了起来。
“信上说,近日来敌人屡次来犯,舅舅和不少士兵都受了伤,让我帮忙采购一些药材。”安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