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还是未知,安芷没能理出一条思路,这些天,她不会再出门了,得等事情有了眉头再说。
她现在就希望裴阙那里能顺利一点,别像她在京都一样事多。
然而事实上,裴阙那也遇到了棘手的事。
在裴阙巡查河道的第二日,经过一处村落时,被一群村民拦了下来,村长带着村民不让清理河道,说会影响他们村里的河神,新年是要闹灾荒的。
鬼神之说,向来都有。但拦着不让清理河道的,这倒是少见。
裴阙监管河道有时间限制,他必须在今年汛期之前查完整条运河,所以只要多耽搁一日,下游的百姓就多一分危险。
因为村长带着村民住在河道边上,裴阙还不能来硬的,只能暂且作罢。
不过他也查到那村长和傅金旋来往密切,村长会有此举,多半是受了傅金旋的指使。
裴阙不好和百姓动粗,便耍起了傅金旋。
连着两日,裴阙都带着傅金旋出门巡查下游,而且都是走路。
跟着裴阙一起的随从,都是打小从童子功练起来的,让他们走个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而傅金旋一个吃胖了的肥县令,走了两日后,直接病倒在床。
为此,裴阙只好亲自来探望傅金旋。
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傅金旋,裴阙连连叹气。“傅大人,你脸色这样难看,我会愧疚的。哎,都怪我,不该让你跟我一起去巡查河道的,虽说这本就是你的职责,但只要我不说,京都那也不会知道,你说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傅金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两条腿不听使唤地打抖。
话是这么说,可裴阙都刻意提到这个,那肯定是会写折子去京都说啊。
傅金旋没多想,就听出裴阙是在威胁他了。
如今临安这里就他和裴阙两位当官的,裴阙自个儿出去转一圈,再写个他不配合的折子上去,等他任期一到,别说升官,那可能得去苦地方了。
但傅金旋实在是走不动了,他本想找人拖住裴阙,结果裴阙先不管闹事的村子,带着他把其他地方都巡查了,等他现在受不了,再来威胁他。
傅金旋在心里骂了裴阙好几句,但当着裴阙的面,只能笑。
“裴大人,我这实在是走不动了。”傅金旋看向裴阙的胳膊,“您的手臂刚好一点,要不咱们坐轿子出门吧?”
“可以啊。”裴阙笑弯了眼睛,“傅大人想坐轿子早说嘛,咱们就一起去吧。”
听到裴阙同意坐轿子,傅金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可他没想到,裴阙带着他到了闹事的村子后,和村长说了两句话,就说要住在村子里。
这次出门,傅金旋和往常一样,就带了一个小厮,其他什么也没带,只能和裴阙他们住在野外。而傅金旋腰酸腿疼,啥也做不了,睡的是泥巴地,还不能和村民们买东西,因为他们现在是对头。
裴阙对住野外早就习以为常,看傅金旋翻来覆去睡不着,愧疚地走到傅金旋身边,“真是辛苦傅大人了,让你跟着我们这样劳累,我真的很过意不去。要不,我花点钱,让你住村民家去?”
这当然不可以,一旦和村民接头,就会被裴阙抓到把柄。傅金旋只能咬牙坚持,继续在心里咒骂裴阙祖宗十八代。
而傅金旋这一坚持,夜里就被毒蛇咬了,可怜傅大人的脚肿了一大圈,嗷嗷叫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