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 ) 白总管大惊失色,随后便缓了神色——他认命了,跟主子后头显赫来得,一条命去也去得。
方将军回来,贺家如临大敌,有句话儿叫怎么说来着哦,山雨欲来风满楼,贺家这回遭事儿,可不是像山雨那样简单了,他一个下人头发都一揪就掉了一大把,家里婆娘大气儿都不敢出
白总管心下一叹,主子船上待了这么久,就算是心里头感觉到不对头,想要跳下来也得看看主子允不允了
“是”白总管答得有气无力,又招了招手让后头小厮过来服侍,“张先生别山上头候着您,您是先回去换了常服还是直接过去?”
贺琰朝东边望了望,能隐隐约约看到正院飞扬檐角和中庭里头那棵长得郁郁葱葱,枝桠四仰八叉柏树。方福以前喜欢那棵树了,到了盛夏时候,常常抱着行昭靠湘妃竹摇椅上,一手拿着一卷发黄书册,一手搂着女儿,口里再软声软气地念着诗。那时候阿妩才多大啊,三四岁样子,哪里听得懂语声晦涩诗词,懵懵懂懂地拿小手去戳书页,方福便笑圆了一张脸,欢地连声唤着,“侯爷,你过来看阿妩!她看懂字儿了!”
贺琰低下头,心头陡然一痛。
他不喜欢方福,甚至是厌恶她,可这些时日却总想起来才成亲那些时日事儿来,走正院里,脚踏光可鉴人青砖地上,便总能感到阿福气息,软软绵绵却回味久长,如同她这个人一样。
“所以若是你自己不喝下去,我也会亲手将药给你灌下去。”
这是他说出口话。
“我只想问你一句。这么些年,你究竟有没有将我放心上?”
这是她带着哭腔问。
他当时没有回,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应邑是他年少时梦想,不再受人白眼和怠慢也是他梦想。方福存却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是怎样亲手放弃了自己年少时恣意,逐渐地变得阴狠,变得软弱,变得只能靠躲女人后面生存。
那个懦弱,碍眼。连万氏也掌不住阿福终于去了,那个仰着头眼眸里闪着极亮光,时时用崇敬眼神望着他女人终于去了。可从来没他梦中出现过,是终于对他失望了吗?
贺琰轻声一笑,身体轻轻地靠亭子旁朱漆落地柱上,他觉得他现能够回答阿福那个问题了。
是,他其实一直都把她放心上。
“不去正院了。把一应东西都搬到别山去,我不想再进正院了。”
男人声音压得低低,后面半句几乎叫白总管听不清了。
白总管却仍是提起精神应了声喏,又厉声嘱咐了几番那小厮,又神色匆匆地换了身粗布衣裳,从侯府后门偷偷摸摸地出门。双福大街上绕了约是有一炷香功夫,往后觑了觑,打量着没人跟着。便往后一拐,身形湮没了青巷里。
他不知道,他行踪都一双眼睛注视下,被偷窥得完完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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