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行昭解释了再看这帕子,方皇后顿时觉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连看那竹纹节都歪得有些居心叵测。
送药送信送书,如今连亲手做扇套都求上了,老六这是撬墙角撬到她家门口了!
十一二岁小郎君明白什么?不过看着小娘子好玩罢了吧。
下回方祈进宫时候得好好和他说说,阿福嫁得让人生悲,她嫁得也不如人意,阿妩是千万不能重蹈覆辙,嫁个老老实实儿郎,身世就算不太显也没关系,只要家有恒产,人品端方就行了,生得再好看些,既能讨小娘子喜欢,又能生出好看孩儿就好了
方皇后思虑一下子就从赵帜跳到了应邑,后落脚了小娘子归宿问题上,跨度之大,行昭当然猜不出来,她一颗心还悬吊吊地挂仪元殿上头,上苍没让小娘子挂心太久,用过午膳之后,皇帝便往凤仪殿来了。
皇帝一进来,偌大凤仪殿好像陡然沉寂了下来,随之而来是令人气闷窒息。
蒋明英牵着行昭同皇帝屈膝行礼,便习惯xìng地往花间去,却遭皇帝低声止住,“带温阳去瑰意阁小憩。”
行昭硬生生地转了步子,微不可见地一抬头,匆匆扫了一眼,皇帝面sè铁青,方皇后神sè如常,心里咯噔一下,竟不知是福是祸。
心头百转千回,难道是赵帜调转矛头指向方家?毕竟他才是后一个见到梁平恭人,任他说什么,皇帝都会掂量几下。是真是假不重要,混淆视听,把本来就浑浊一潭水搅得浑,才能叫人看不到鱼儿哪儿!
赵帜又是从未涉足此事之人,清清白白身家,让皇帝首先对他话儿就认可了三分。
如果她贺琰如今境地上,她会怎么做?
行昭一脚利落地跨过门槛,暖阳便如同泼墨一般倾洒了小娘子面上,光烈得像针扎脸上似,行昭不由自主地将头撇开避光,脑海中念头涌杂扑来,若她是贺琰,她一定会抓紧一切时机敲定应邑罪名,把贺家和他自己隐藏一潭浑水下,再伺机抽离!
行昭攥着蒋明英手猛然一紧,再慢慢松开,可惜啊,这都只是权宜之计,此事既然已经入了皇帝眼,失了三百精锐,皇帝就一定会再查下去,到时候任何东西都会无处遁形
中庭暖阳如歌,光明斑斑驳驳地投射石子儿地上,内殿却低沉得像一支久久不完歌儿,到底先是皇帝打破了沉默。
“调制一碗汤药送到大觉寺吧。”
不过几个字,像用了这位帝王全身气力,紧随其后一声轻笑,“赵帜手里梁平恭藏怀里一封他与应邑通信。梁平恭死前瞪红了一双眼睛,咬牙切齿地只叫了一个人名字,那就是三娘,山西府里人都听见了,连随行还幸存兵士也听见了。今儿一早,西北暗卫发来信息,说是信中侯那日殿上所言,句句非虚,证据确凿得让朕不能不信。以一己sī利,误国误民,梁平恭家眷,男丁充作苦役,女眷没入掖庭。说起来三娘罪孽大,想一想,这还是朕头一回对她生气,也是后一回”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