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不难,可方皇后眼中,七八岁小娘子能有这样观察力与分析还是算难得了。
做母亲一向是矛盾,方皇后既一心一意想将行昭嫁到安稳平实人家去,可还是一手一脚地将手腕与心机慢慢教给她,又不希望孩子能用到心机与手段,却仍旧不放心小娘子是一张洁白无瑕堂纸。
看一看她胞妹就明白了,人生世事无常,谁知道自己后会落到一个怎样居心叵测坑里头?学会站起来,学会活下去,总是重要。
这回难得,方皇后头一次主动提及应邑身故,行昭将针线拢一起轻手轻脚地搁了身侧箱笼里头,眉目轻敛:“算算日头,应邑长公主暴毙是八月二十三日,如今是二十六日,您明明该是忙——平衡六司,办小殓礼,大殓礼”轻轻一顿,唇角微微展笑:“是皇上对丧事自有安排吗?”
方皇后将那支槐花儿拿得远远,白衣胜雪,没急着答话,先将枝条斜斜插了青玉湖色花斛里头,偏了头换个角度又瞧一瞧,终是觉得不满意,又将槐花儿拿了出来,低下眉重修剪一番。
话轻声出口,却答非所问。
“西北,贵家女儿们可不兴插花,绣针,抄佛经,我们常常换上胡服,换上裤笼,驾上爹爹骏马,一挥马鞭便西北黄沙荒漠里扬长而去。”
行昭手放膝上静静地听,晌午时节正好,自应邑去后,她心便闷闷,蒋明英也不愿细说应邑死状,她所知道只有贺琰去了大觉寺,应邑死了贺琰面前,仅此而已。
可仍觉除了畅与复仇之后释然,还有浅得几乎尝不见味道心酸。
方皇后平心静气地娓娓道来:“娘亲去得早,爹爹不愿续娶”说到这里唇角微微上勾,是对旧事缅怀是对今朝排斥,“说来也奇怪,西北男儿汉放荒漠里头个顶个都是能斩狼扑虎好手,可一回家便能自家婆娘面前轻言软语,半句重话也不多说”带着笑轻轻摇摇头:“扯远去了,回归正题吧。爹爹不愿续娶,一个家里就剩个老姨娘操持家务,丧妇长女不好嫁,可西北并没有这样规矩,爹爹却一个接着一个将求亲人打了出去。直到前朝元后之子突亡,先帝为二皇子求娶方家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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