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就是二皇子。
亭姐儿这番话一出,殿内又沉了下去。行昭眉间陡然一拧,猛地抬头。看着亭姐儿远山如黛,唇红潋滟,话不动唇,眼波先行。
亭姐儿...这是在挑衅闵寄柔啊...
二皇子连房都没和她圆,又怎么可能将繁琐的贴身之事交给她去做呢...
方皇后眉心一蹙,再慢慢展开。斗,是无穷无尽的,她们还在,下面的小字辈就已经打起精神斗起来了...该悲还是该喜,她不晓得,可她却晓得亭姐儿在这个时候说这番话就是不给她这个皇后颜面。
方皇后正要开口说话,行昭却先行一步截了话头。
“豫王就是整日没个正行儿,口上说着好风雅,十月的天儿了,谁还要扇套!”小娘子弯了眼,就着帕子捂嘴笑,“阿妩也饿得慌了...”说着便起了身去挽欣荣,“...您摸摸,阿妩的脸是不是也饿瘦下去了?好像腰也瘦了,腿也瘦了...”
“是饿瘦下去了,但是脸皮又厚了!”
众人便笑起来。
行昭插科打诨,欣荣接话卖好,好容易将亭姐儿那番话给揭了过去。捱到用午膳,行昭一左一右是欢宜和闵寄柔,闵寄柔神色如常,行昭瞅了瞅,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放下心来。
定了赏花在太液池湖心岛赏,几架镂空花雕船铁锁连舟串在一起,开得鲜丽的山茶便摆置在花斛瓷器中,搁在船栏里,船一只连着一只,停在太液池上稳稳当当的。
主子,夫人们坐在船上看戏赏花,乐伎院的伶人们便在湖心岛上搭成的台子上唱,唱腔悠转回肠,被水波一荡更好听。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时节,皇家的富贵少了几分,清雅和随和倒是多了些许。
这主意是蒋明英提的,方皇后连声叫好后,便分给下头人去办。
朦胧生烟的太液池,雕栏画栋的客船,昏黄秋寂的落叶,种种情致,行昭是瞧不见了,有孝在身禁丝竹,禁会宴,方皇后便将行昭独身留在凤仪殿里,便领着众人往太液池走。
凤仪殿顿时空落落下来,自鸣钟堪堪敲过三下,莲玉从外间沉敛步子,踏进殿里,同行昭附耳一语。
行昭猛然抬头,手上捧着的书册一紧,麻利下炕去瞧。
廊间有个满脸通红喘着粗气儿的小丫头来来回回走着候在那处,见行昭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腰佝得愈弯,声音颤得厉害:“求温阳县主救救我家姑娘吧!”
“进内间说!”行昭当机立断,一把将她捞起来,推开内间的门,将其扯了进去。
黄妈妈坐立难安,拉着其婉去守在外头。
将入内室,那小丫头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再抬头已经是满脸是泪了,话儿倒还说得很清晰。
“...听戏听到一半,姑娘就想解手了,画船上没地方,只好乘小船去湖心岛方便。上了岛上奴婢便请了宫中的一位姐姐指路,大约是今儿个湖心岛上全是唱戏的伶人的缘故,并没有其他的宫人服侍,那姐姐说什么,我们便听什么了。她往西指,我们便往西去,谁曾料到西边的厢房...西边的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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