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昭笑起来。同样很郑重地点了点头,轻声说:“自然是不会的,二哥一向志不在此,好歹也是一块儿长大的,别人不晓得阿妩还能不晓得?”
闵家不想搅进这滩浑水里,信中侯在西北督军时,方祈曾救过他两回命,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救命之恩总不能以怨报德。可在宗族情理上,定京信中侯闵家分明又是个临安侯贺家是通家之好,更甭提还有个女儿是豫王妃了。
两边都难办,情面上圆满了,理法上又不通了,左右为难,干脆独善其身。
反正他们不去争,至少不在明面上争,没必要闹得个天翻地覆,人尽皆知的,闵家这么几百年没出个什么绝世英杰,可也没有沦落到和如今的贺家一样惨淡的局面,不功不过就算功,全都能归结到闵家人喜欢凡事喜欢留条后路。
闵寄柔轻轻拍了拍行昭的手,长舒了口气儿。
要是皇帝晓得自个儿一手力捧的接班人,和被他一手架起来的敌手勾肩搭背、喝酒划拳,老皇帝会不会气得当场吐血而亡?
两妯娌说道了一路,到正厅的时候,正好听见欣荣避在角口里训人,隐隐约约听见几句,“今儿个人来得又多又杂,小娘子才多大?怎么就看不住了!但凡小娘子出了一点儿什么事儿,你们两个鼻孔都不用出气儿了!”
两个鼻孔不出气儿的只有死人。
是事涉欣荣的独女吧?
欣荣余光瞥到两个侄儿媳妇儿从长廊里头过来了,又急匆匆地交代了仆从两句,“赶紧去找啊!姑娘还能出到外院去不成?矮灌木丛里,画亭里,画舫里,哪儿都得找!”话音一落就迎了过来,眉眼焦灼地朝行昭抱怨,“...也不晓得像谁!她爹是个沉稳安分的,我自小就不是四周全跑的!越大越不懂事儿,头快昂到天上去了!四五岁的小姑娘不晓得哪里来的这样足的精神头,一眨个眼睛,人影就不见了!丫鬟跟不住,婆子更跟不住,我都想找皇后娘娘讨几个得力的内侍来跟着她了!”
为娘的烦恼真是千千万万。
行昭张了张嘴,话儿还没说出来,就听见欣荣一番话说完,像想起来什么赶紧转过身去招呼住佝头应诺的仆从,“甭声张!悄悄儿地找!后院太深的地方,她也不能去,你们就不用往里头去很深了,要是惊扰到了客人,谁也甭想过好日子!”
行昭听懂了。
闵寄柔一眼看见了内屋里头的信中候闵夫人,笑着安抚了欣荣两句,“都在府里头,哪儿哪儿都有仆从守着,谁还能不认识九姑姑的心肝儿了?侍从们无能,换了就是,九姑姑别气坏了身子骨。”,便告了辞往里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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