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三房才回京,开个堂会热闹热闹的幌子,求借临安侯府的面子,把黎令清和几位入阁的老爷请到八灯巷来,相互之间见了面,事情还不好从长计议?
怕就怕临安侯府不肯…
“我知道,我知道!事在人为,我不会糊涂,为了昀哥儿晴姐儿,我都是要争一争的。老爷却太不疼惜人了,我撕下脸面去圆他娘儿俩作下的孽,他倒好,商量交代一夜,今儿早走也不晓得哄一哄我…”三夫人有些羞恼。
何妈妈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夫妻是连枝的藤萝,扯开谁,另一个都痛。您不帮着圆,谁去圆?老爷连个妾室都没有,您给他备下的通房,老爷哪回不是头天去了,第二天就赐下了药?您扪心问问,哪家的爷们能做到这样?您还说老爷不疼您!”
三夫人面有羞赧,又带了点得色说:“所以我才同他一心一意地过…”
主仆二人正车上闲扯说话儿,马车走街串巷,进了九井胡同口,临安候府的门子瞧见了,有抬了杌子接三夫人下马车,有驾着青帏小车来迎三夫人进内门的,有小丫头机灵地往里面跑去通传,不多时,就有个在府里有些体面的,穿了件靛蓝色官儿袄褙子,插了支亮眼赤金簪子的黄婶子,带着个小丫鬟立在青瓦下,在内门候着三夫人了。
“您来,昨儿也不提前说一声儿,倒显得奴才们没规矩,怠慢了您。”好容易伺候完主子们,黄婶子正围着火坑喝稀饭,却被拉扯着来迎三夫人,一口气憋心里,总要出出来。
三夫人一滞,搭着她的手,下了代步的青帏小车,也不说话只低了头理了理衣襟,何妈妈知情知趣,塞了个梅花的银馃子给她,笑说:“瞧妹子说的,我家夫人就是这样的性子?昨儿个将回来,还多少话没同太夫人说呢。这不,今儿又来同太夫人请安了。太夫人那儿可有其他主子在?”
黄婶子暗里掂了掂分量,倒有几钱,登时咧嘴笑笑:“太夫人正由四姑娘陪着用早膳呢。几位夫人姑娘们问完安,便回自个儿院子去了。”
说完便无论何妈妈再问,也不肯再说了,何妈妈望着那黄婶子头上插着的明晃晃的金簪,抿了抿嘴,回头看了三夫人,不再问了。
这厢正低着头,闭着嘴,引三夫人过了双福壁影,又过了二门,九曲回廊,三进穿堂,往临安侯府的中心,荣寿堂走近。
那厢,穿了件家常玫红色挑线裙子的行昭一壁夹了块胭脂酱鸭胸脯肉,一壁偷觑着太夫人的神色,见其神色如常,便有些坐立难安,索性打破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将鸭肉放在太夫人面前的青花甜白瓷盘里,拖长了声调,撒着娇:“祖母,您怎么都不问我,昨儿夜里母亲来荣寿堂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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