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大娘子五个字,就想一拳,砸在了红衣女人脸上,令她脸色骤变。
“要去你自己去,这事儿是谁查出来的?谁查出来的谁去说嘛。”女人绷着脸,抿了抿唇说道。
整个儿飞驹楼里,谁不知道那位薛大娘子是楼主的禁忌,不许多嘴议论,也不许肆意打探。
“呀,这不是您在说……郎君心情不好嘛……”斗七讪笑两声。
女人斜眼一睨,笑道:“这事儿感情是你查出来的?好么,都敢去查薛大娘子了,斗七你这是要上天啊!”
斗七连忙抬手摆了摆,说:“我哪儿敢呀,我只是照着郎君的命令去调查那密阁,阴差阳错才遇上薛大娘子的。”
两人说话的当口,回廊下走出来一人。
黑衣长袍,银色假面,玉冠束发。
“郎君。”
“郎君!”
女人与斗七连忙垂首行礼。
单从男人此刻眼眸中的情绪来看,的确,他的心情不太好。
“在说什么?”
冷冰冰的声音激得斗七打了个哆嗦。
“是……是有关密阁的事。”斗七咽了口唾沫,敛眸回答。
一旁的女人笑吟吟起身,打岔道:“万年县还有几桩案子等着属下去查,郎君您看……属下先退下了?”
“去吧。”
男人的目光始终落在斗七的身上,给斗七造成了无可比拟的压力。
斗七最终还是没撑得住,扑通跪倒在地,拿头抵着地,说:“事关薛大娘子,属下不敢怠慢,立刻赶回来向郎君您禀告,还请郎君恕罪。”
“恕什么罪?你能查清楚密阁的事,我该赏你才是。”男人抱臂俯视着斗七,“至于阿九……我什么时候说过查她,就是死罪?”
底下的斗七暗暗在心里嘀咕:
您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这话斗七可不敢说出口,毕竟整个飞驹楼里,最清楚郎君手段的,就是他自己了。
“展开说说。”男人颔首。
“是。”斗七立马拍了拍两膝,站起身,说:“今日几个弟兄在密阁外照常蹲守,说是看到门关了,属下就过去亲自打探。”
其结果就是——
整整一个时辰,出入密阁的……只有那薛大娘子。
男人闷笑了一声,周身的寒冰忽然间化了,眼波流转,如春风拂面。
“郎、郎君……”斗七期期艾艾地喊了他一声,问道:“您觉着,这事还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男人眼尾微抬,右手按在面具上,“以阿九她的手段和心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说这话时,男人的眼瞳中满是兴奋。
而当他转身回到内院,摘下面具时,赫然便是林含章的脸。
小厮捧着汤药过来,催促道:“西福寺那头又寄了两份信过来,您喝完药,还是得回一封过去,不然夫人该是要去叨扰将军的。”
将军,就是林士业。
这小厮是林士业直接指派到林含章身边的,地位不一般,所以才能如此和林含章说话,也丝毫不怕因为提及西福寺而惹怒林含章。
事实上,林含章的确没有发火。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端过汤药,一口饮进,随后说道:“不用回信,我亲自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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