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车夫吁了一声,勒停马车,沉声道:“回望安郡主、建安县主,这附近只有一处林子,您二位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将马车带过去。”
吱呀吱呀。
马车再次出发。
薛玄凌稍稍撩开一侧的车帘。
她透过细窄的缝往外看去,看到的都是荒漠黄土,一览无余,倘若逃跑,很容易就被发现踪迹。于是她回头凑近薛心宜,问:“会驾车吗?”
大眼瞪小眼地对望了许久后,薛心宜摇头,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骑射不太好。”
驾车这种事,平常哪里轮得到薛家的贵女娘子来干,薛心宜不会驾车倒是在薛玄凌的意料之中。等薛玄凌扭头去看满儿,得到的也是满儿的摇头。
两个人都不会驾车,那重担自然就到了薛玄凌的肩膀上。
“那好,你们两个躲在车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出来。”薛玄凌又是一口气叹出,下蹲从靴子两侧分别掏出一柄匕首,放去薛心宜和满儿的手里,“如果马车停了,就握紧这东西,必要时候给自己一刀,也算有个痛快。”
后一句话比薛心宜目睹薛玄凌从绣花长靴里掏出刀来还要震撼。
满儿也要哭了,眼神担忧无比。
“开玩笑的。”薛玄凌摸了把满儿的脸,嘱咐道:“握着匕首往前捅就对了,不要给任何除我以外的人进马车的机会。”
说完,红衣一闪,薛玄凌已经飞身掠了出去。
马车未停,车夫也就没料到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发难,是以反应了一瞬才从腰间拔出短刀,企图刺向薛玄凌的胸口。
然而薛玄凌双脚蹬着车辕而起,掌间咻咻掷出两道十字镖,同时屈膝落身,骑在车夫的肩膀上,翻手拧断了他的脖子。
全程行云流水,不给车夫半点反击的时间。
就在薛玄凌解决了车夫的时候,马车后方突然出现了四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他们的马匹十分健壮,没多久就赶上了马车。
呼!
劲风骤起。
四个蒙面人手里合拽着一张大网,抬手摇臂间,大网兜头罩在了马车上方。
“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薛心宜与满儿缩在马车一角,哆哆嗦嗦地听着外头叮叮当当的兵器相交之声,内心的恐惧陡然拔升,“她会不会死?”
马车里只能听到低喝声,分不清男女,也分不清敌我。
“娘子十分厉害……娘子不会有事的。”满儿吞咽了一口口水,握着匕首的手掌满是湿冷的汗,“娘子要是出事了,那我也活不下去了。”
轰!
一声巨响。
车厢猛地撞击在地上,磕得里头的薛心宜和满儿龇牙咧嘴,却因为薛玄凌吩咐,硬生生憋住了,一口哼唧都没有出来。
外头的薛玄凌其实并没有处于下风。
她非常果断地反手劈开了马儿和车厢之间的麻绳,并蛮横地徒手卷着那大网,强行将四周的黑衣人裹挟着继续往前行进。
起码现在……
薛心宜和满儿都不会是她的负担了。
“老大,这娘们劲好大,咱们先松手吧!”右侧的黑衣人吃不住力,手松了半截,掌心被划拉出了好几条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