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徐昌冷笑一声,扬声道:“我非是以吏部尚书的身份踏入这院子,而是仅仅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的身份!”
原来他一入园就直呼薛玄凌姓名,是为了在这儿落脚。
“哦?”薛玄凌瞟了眼林含章的手,抬眸与徐昌对视,问:“那请问徐叔叔是为何要打我一个后辈?是因为我指出了你们徐蔡两家的姻亲?这事即便我不说,日后于少卿自然能查出来。”
在中庭里说,和日后查出来,当然有天壤之别。
前者,徐若雅不过是无辜的旁观者,哪怕对簿过公堂,也都是被波及的那一个。等乔梓年的案子盖棺定论,蔡若尧至多被罚个铜赎三千贯,要不了性命。
甚至蔡家识相点,蔡若尧都不用被革去功名。
至于后者……
徐若雅于审讯途中被挑破私密,不管其作何反应,流言必定会当场扩散。
口水是能淹死人的。
尤其是女子。
“险獠诬人!我作为徐大娘子的父亲,赏你这一掌,便是在代你父亲教你如何做人!”徐昌怒不可遏,再次抬手。
然而薛玄凌从容不迫地架住了徐昌的手,素手轻柔,看上去只是堪堪握着,可徐昌的手腕已然白中泛紫,青筋毕现。
徐昌不再说话。
不是不说,而是不能说。
他怕自己一开口,先出口的就是痛呼。
后头的人们看不清徐昌的脸色,林含章这个站在薛玄凌身边的却看得清楚,自然就明白接下来不用自己出手,且看着就行了。
只听得薛玄凌勾唇微笑,缓缓开口:“徐叔叔,您这话倒是说错了。”
荣安公主使了左右宫人端椅子过来,一本正经地坐下看戏。
于羌则是有些傻眼,一个劲地使着眼色让左右护卫去拉开徐昌,可惜没人敢动。一半护卫是畏惧徐昌以及徐昌身后的虞氏,另一半护卫则是畏惧薛玄凌。
“您说我险獠诬人,可是在说徐蔡两家的指腹为婚是假?还是说您觉得于少卿与荣安公主在场监理的审讯有误?”
被点到的于羌哆嗦了几下,心说别扯上我。
结果荣安公主生怕事儿不够大,一边端来宫女奉的茶,一边附和着问道:“是啊,徐尚书,您这匆匆赶来,难道是来质疑我弄虚作假?”
徐昌还是没说话。
见状,虞氏脸色微沉,双手虚架在身前,走到徐昌身边,说:“荣安公主既然是回长安休养的,那这等血光之事还是少操心的好,免得陛下担忧。至于你——”
两厢目光交汇。
虞氏秀眉一吊,申斥道:“女子的贤良淑德在你身上未见半点,巧言令色,蒙蔽君上,无耻至极!”
以虞氏的家世身份,骂薛玄凌那是无可指摘的。
只不过,薛玄凌才不由着她骂,脸色再正常不过地接口说:“君上如何,小娘子不敢妄自揣测。但两位既然是以父母亲长的身份站在我面前,那就应该清楚,这儿还有一个刚刚丧女丧妻的父亲得了我辈帮扶,找到了杀害其女儿的真凶。对他而言,哪怕我算不上是恩人,也决计不会是仇人。”
她不是仇人,那么谁是?
? ?晚点还有2更,运气好就是3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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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