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不蒙眼睛,我看人一直很准,露双眼睛就已经足够我认出你了。”薛玄凌抬手将金疮药洒在听风的肩膀上,“而且,那日你掷出来的暗器,与你今日所持的短刃有一模一样的莲花烙,不难判断。”
为了出名,自然就会把自己的武器物什都打上烙印,好让自己的记号扬名。
“嘿嘿——”听风傻笑了一声。
薛玄凌木着脸,偏头看他,说:“谁跟你傻笑?你说对了,我知道你杀不了我,所以我不打算这么快就要了你的命,可留不留你,也是我说了算的。”
听风梗着脖子,没敢回望。
“你能进去买价值一两银子的令牌,应该多少比普通人清楚江淮毓秀阁吧?”薛玄凌将药粉撒尽后,起身,走到一旁给自己倒了杯茶,“你把江淮毓秀阁的事写给我看,我就考虑考虑让你在我身边待着,如何?”
结果听风没张嘴,看上去有些为难。
“不乐意?那你就只有死和离开两个选择了,然而想要离开,还是得将你知道的有关江淮毓秀阁的事说出来。”
叮!
短刃被薛玄凌甩腕扎在了听风的身前一寸。
刀身没入地面一指。
“不,不是。”听风飞快地摇了摇头。
他憋了半天,最终憋出一句话来:“我不会写字。”
薛玄凌抱臂偏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失笑道:“不会写就用嘴说,多大点事,还以为你是不乐意呢。”
到这一步,事也就基本落定了。
尽管听风是为了杀人而来,可他终究是没杀得成,再加上他对江淮毓秀阁有所了解,正是薛玄凌当下所需要的。
更何况,听风还被薛玄凌扎了两刀,也算是代价了。
留听风在身边是会有些许的风险,但风险再大,也得先等这人将自己知道的全吐出来了再说。
所以薛玄凌十分大方地抛给听风一袋银子,说:“出去找个地方住下,等我的消息,这几天就想想如何交代江淮毓秀阁的事,别闲着。”
绣着芙蓉的红色钱袋很重。
听风双手握住,有些发愣,看了很久才讷讷道:“你就不怕我带着银子跑路?虽然我说我不为钱,可你出手未免太阔绰了些。”
薛玄凌坐回桌边,翘着腿,撑头说:“你可以试试。”
上位者的威压往往在这种云淡风轻间表露,哪怕听风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小娘子不是一般人,也还是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抱着银子敛眸,不敢对视。
“吃顿好的,换身衣裳,换双靴子。”薛玄凌略微合上眼睛,有些疲惫地继续说道:“找到住的地方后,给我写信,不用写字,画朵莲花就行。”
将听风送走后,薛玄凌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赶忙洗漱了一番,安心睡去。
第二天一早,兑堂的众人就火急火燎地冲进了薛玄凌的院子,倒不是他们发现了有人刺杀薛玄凌,而是为了明日的考试过来的。
“吵什么?”薛玄凌打了个哈欠,撑手在窗户处看这群着急得不行的人,“怎么会是?来个能说清楚话的人解释解释。”
一向机灵的管雪桐站出来,冲薛玄凌一礼,说:“阿九,艮堂的人向长孙祭酒举报我们,说我们找荀博士要试题,是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