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见机,扒开众人,一步跨出,“小姑娘,我皮糙肉厚,小心撞着你。”话音刚落,脚下一跺,硬生生的从低一些的画舫跳上了大船,而红翠和绿衣果然极其配合的闪开了身体。却并未动怒,似乎这莽撞的行为并无不妥。
而画舫因为苏木脚在船板上一跺,碎了一块木板,本来并无影响,但画舫因为他借力而倾斜,让画舫在湖中左右摇摆,带起的湖水又回落到船上,让众人大骇,以为画舫要沉。赶紧向大船上的红翠和绿衣施礼道:“两位姑娘,先容我等上船,在接下句可好?”
红翠和绿衣却是摇摇头,“看在画舫已破,或会沉底,准你们自行跳上,否则大船荡开,悔之晚矣。”
那几位学子听闻此言,面面相觑,心中虽有不满,但眼下画舫摇摇欲坠,也只得硬着头皮尝试跳上大船。然而,他们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有过这样的经历,接连几次尝试都未能成功,不是跳得太远落入湖中,就是跳得太近撞在大船船舷上。
红翠和绿衣站在船头,看着这些平日里自诩为才子的人此刻的狼狈模样,忍不住掩嘴偷笑。她们心中清楚,这不过是宋平存给这些人的一点小小教训。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大船上跃起,稳稳地落在画舫的甲板上,正是苏木。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然后向红翠和绿衣拱手施礼道:“两位姑娘,这些学子虽然有些迂腐,但毕竟是无心之过。还请姑娘们高抬贵手,借跳板一用。”
红翠和绿衣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大船上伸出了跳板,丢仅湖水之中,那些落水的学子不顾形象的抓住往上爬,一个个毫无形象狼狈不堪,但眼中却流露出羞愧之色。苏木暗自用力,让画舫靠近漂浮在湖中的跳板,一个一个的把学子拉上了画舫,这才“费力”的把跳板从湖水中拉上来,“累”得气喘吁吁。
大船之上飘来红翠的话语:仔鱼跳栏,不知阴阳。以性养物,不知轻重。说完,大船走了,留下一画舫的学子面面相觑。
那些学子们呆立在画舫上,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羞愧。红翠留下的那两句话,像两把尖刀刺入他们的心中。“仔鱼跳栏,不知阴阳。以性养物,不知轻重。”这不正是在讽刺他们之前的无知和狂妄吗?
苏木看着他们,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这些学子们虽然有些迂腐,但他们的心中还是有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只是,他们被六脉书院的名头所迷惑,忽略了真正的学问和人生智慧。
“各位,我们之前所争论的,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苏木开口说道,“真正的学问,不在于这些表面的东西,而在于我们的内心和行动。我们应该把心思放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学而知其意,学而忘本,那是空读书。六脉书院将我等无灵根灵识之学子收入门中,所谓何意?修仙不成,竟成了他人之口。为他人之口而活,不就是不知轻重吗?”
那些学子们闻言,都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他们知道,苏木说的是对的。他们之前的行为,真的是太过于幼稚和可笑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吹来,湖面波光粼粼,画舫轻轻摇晃,似乎也在提醒他们要清醒过来,重新审视自己。学子们抬头望向湖面,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
“苏木兄,你说得对。”其中一位学子站了出来,声音坚定,“我们之前的确太过于执着于表面的东西,忽略了真正的学问和人生智慧。正如你所言,学而忘本,空谈书中有仙,却连一个健步都困难,成为他人之口,宣扬六脉书院,与我等而言,所学难道仅为那书院三餐?仙宗既与我等生来就无缘,何必强求!”
其他学子也纷纷点头附和,表示赞同。
苏木心下松了一口气,不妄自表演一番。公子算计当真是厉害,只是这是梦中幻境还是真实发生的,他自己也有些疑惑。一个小小的跳船动作就带来了一个画舫中人的反思,远比阻拦与辩解更有效。
“各位仁兄,想这清音湖由古至今来了多少学子,只为仙缘,然缘在何处?怕是也要让众位学子都明晰才是。”
“苏木兄,有何良策?”
“我等手无缚鸡之力,要毁了这清音湖做不到,但要让六脉书院再无人愿为其代言却是能做到的。各位以为如何?”
“善”众人纷纷附和。
而这次的“组织者”秦瑟却是连一个人影也没见着,而和苏木同船的几人确实上岸换了干净衣裳,在青城中做起了说书人,画舫摇摆,学子落水,仙宗何在?仔鱼跳栏,不知阴阳。以性养物,不知轻重。
一时间,青城内风向大变,说书人或是感动了某个大户,每日有订餐送至,还为他们结清之前欠下的住宿费。
六脉书院怎么也没想到,仅仅只是一次落水,花费了无数代人给的仙宗之梦,在无极幻梦中彻底破碎。待到宗门内一切准备妥当,青城已经不是那个青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