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一个普通闺阁女子都能明白的道理,秦明远怎么会不懂的呢?
他怎么就敢杀妻!
他绝不敢杀妻!
若是说,只要找对了门路,就算是名声臭了,也不是不能不能做大官做佞臣……但十年夫妻,林宜佳绝对能够肯定,秦明远做不到。
所以说,那碗药只是让自己睡一下,让自己不吵不闹乖乖地到庄子上去?而不是整日里逼着他去为林家奔走?而且不懂的事发突然,需要理清前因后果,而后才能细细筹谋这点道理?
想到这一可能,林宜佳扯出一抹苦笑。
她的夫君,还是不懂她。是,自己是懵懂天真,只会关注自己的小日子,其他的都不愿意过问,但自己……父亲身为内阁大员,又是曾经的状元郎,点翰林,经地方,转六部,是实打实凭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上来的,今上也一直看重的很,朝野官声也佳。就这样的情况下,林家一下子被下了大狱,又怎么会简单?
秦明远这会儿还只是在翰林院编书的,能有的能耐能出多大的力,她林宜佳心中又不是没个数,怎么会毫无道理地去闹他逼他!
她不过是多哭了几场而已,又病倒了而已!
而那是她的至亲家人,她又怎么能不担忧焦虑、揪心煎熬!而这样居然就让他误会了?!
她的夫君秦明远,只是尊重她,体贴她。而这种体贴……
算了,如今的自己,哪里还有资格说那些……
“老师,听说小师妹她有些昏沉……学生刚刚见到那边有银丹草,就采了些来,熏熏车厢,也能让小师妹觉得清爽些。老师您看,是不是试试看?”
这个声音……林宜佳身体猛然一震,手底下不知不觉抓紧了皮褥子。
这个声音……秦明远的声音怎么变成了这样?就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鸭子,真难听啊。他又是在同谁说话?
林宜佳脑袋中“轰”的一声!
秦明远能够叫老师的一直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的父亲!
难道是父亲!父亲没事了!
林宜佳心神激荡,奋力挣扎着自己软绵无力的身体,却是一个不慎,从榻上掉落下来,身体撞在了马车车厢壁上,又滚落在车厢中。挣扎之中,一块台布被她扯了下来,上面一只茶碗正好砸在她的头上,又落在车厢内铺着的厚厚的月桂花纹的毛毯上,滚动中又碰到了车厢壁,来来回回之下,竟是滚出了车厢,落在了外面的道路上,发出“啪”的一声,应该是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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