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高烧昏迷,要不是舒央喂饭喂药,根本活不到现在。
好转之后,他就加入了舒央的小乞丐组织,后来舒央去世,他就把这些小弟的生计扛了起来,至少要罩他们到成年,也算完成她的遗愿。
做些卖调料的小生意,倒不至于让他们饿着。
还没到鸡鸣的时间,沈泽也没打扰小兄弟们。
带着姜幼漪轻手轻脚地进了屋,睡觉的地方是土炕,足够两个人分开躺。
给姜幼漪铺好了床铺,随便交代了两句,沈泽便倒头栽到自己的床榻上。
闭上眼睛的时候。
看着舒央微微闪动的灵位,他又想起了那个明明笑起来很好看,却为自保不得不把自己打扮得脏兮兮的少女。
有点想她了。
姻缘庙里缕缕白雾升起,轻柔地融入到舒央的灵位之中。
夜煞的灵位却没有。
嗯?
沈泽愣了一下,他稍作回忆,舒央的灵位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
而夜煞的灵位,只有自己在回想起两人缠绵景象的时候才有。
所以,这白雾代表着思念?
难道它还能对泉下的她们造成影响?
沈泽想不明白,也无处印证,胡乱思考了一会儿,便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谢府。
“沈泽回来了?”
谢霓本来正在打坐修炼,听到丫鬟阿怜的汇报之后,当即就睁开了眼睛。
淡雅出尘的俏脸上,沁出一抹喜色。
阿怜点了点头:“方才城主府的侍卫前来,特意让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姐。”
“甚好!”
谢霓面色微喜,当即就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阿怜愣了一下:“小姐,你这是要去哪?”
谢霓莞尔一笑:“我亲自挑选的夫婿,历经千难万险才得以虎口脱逃,难道我不应该前往看望?”
“可是小姐……”
“没什么可是的!”
谢霓莲步未停,已然踏出了门槛。
却不曾想。
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已经站在了门外,负手背对着自己。
她笑意收敛,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父亲,您醒了?”
谢无羁转过身:“你要去找沈泽?”
“是!”
“他已经成过亲了!”
“这是他为救百姓,迫不得已而为之,况且夜煞这时放他回来,想来也是良心发现,放他自由了。”
“谢家,丢不起这个人。”
“沈公子心怀大义,至情至性,为何会丢人?”
“总之……”
谢无羁皱了皱眉:“这件事不行!”
谢霓摇了摇头,倔强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可女儿纳婿之事,乃是爷爷首肯。女儿钟情于沈公子,还请父亲成全!”
“你!”
谢无羁忍不住生出了火气。
谢霓却分毫不让:“还请父亲成全!”
正当父女两人谁都不远让步的时候。
夜空中忽然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这桩婚事,沈泽都尚没有同意,你们父女如此争论有何意义?明日我将沈泽请到府上,婚事成与不成到时再说!”
“是,父亲!”
“是,爷爷!”
父女俩恭恭敬敬向老爷子居住的院落行了个礼。
谢霓温言让谢无羁好好休息,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关上房门。
她若有所思,自己这个父亲,是真的不愿意自己接手家业啊!
……
“饿!”
“好饿!”
沈泽还没睡饱,就被胃酸腐蚀得直打哆嗦。
挣扎着准备睁眼。
就感觉到被人挽着直起了上身。
随后,温热的毛巾就覆到了脸上:“公子,我先服侍你洗脸,等会就给你做吃的。”
沈泽:“……”
他睁开眼,发现姜幼漪小脸上满是疲惫,明显也没有睡好,见到自己看她,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这笑容里,也不知道几分来自真心,几分来自夜煞的规训。
反正前几天跟夜煞同床的时候,她都是这么服侍夜煞起床的。
他抢过毛巾,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没睡够就继续睡啊,这种事情我自己做就好。”
姜幼漪面色顿时一僵,手足无措地扯着衣角,泫然欲泣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恐慌。
【不要觉得我没用,不要赶我走!】
沈泽:“……”
啊这!
不是?
他赶紧把毛巾还给姜幼漪:“不过我擦的确实没有你擦的舒服,今天先交给你了。”
姜幼漪擦掉泪水,小声乞求道:“以后也交给我好不好?”
沈泽知道十几年的习惯没那么容易改,便笑着说道:“好!以后你照顾我生活,我赚钱养家好吧?”
“嗯!”
姜幼漪重重点头,便坐在床边,温柔地替沈泽擦拭面颊。
这时。
门外传来了武五激动的声音:“老沈!老沈啊!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呜……”
“嘭!”
门被踹开了。
武五脸上涕泗横流,却满是笑容。
可看到炕上两人亲昵的姿势。
笑容瞬间消失。
脸上只余涕泗。
“你可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