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琥忐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一边喝茶一边把当年在太原任职之时的情形捡记忆深刻的一些仔细讲了一遍。
“侯爷,璞所说的这些事都是亲眼目睹之事,赵地民生凄苦令人不忍,但赵地百姓也并非软弱之辈,许多事又是迫不得已不得不如此,总之,六国之地不是我关中,即便是十年二十年过去,这种情形仍旧不可避免,不过璞相信,随着侯爷不断的推进改革,大秦的凝聚力也会越来越强大,六国之地民众的敌视和抗拒也会越来越平缓,这种凄苦的民生状态也会逐步改善……”
“本侯自来咸阳辅佐陛下,一直不断的推行各项改革,想要从民间慢慢消弭这种仇恨,抚平六国民众心中毁家灭国的伤痛,但雁门关之事让本侯感觉到痛心和无奈,本应是守护我大秦的将士,竟然会去针对一个死去的赵国将军,毁去祠庙,坏其信仰,去刺激赵地民众好不容易慢慢消停下来的仇恨与炉火,此事不光雁门诸郡官员刻意隐瞒,而且满朝文武知晓之人也推脱不愿去沾染,只想洁身自好当做不知一般……”
陈旭说到这里站起来,负手看着窗外凋零的满园萧瑟的风景声音低沉的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如今大秦看似安稳,但这些年可有一年真正的安稳?陛下征服六国一统华夏,就是想让天下从此再无刀兵之祸,如若明知有**国乱民会激起六国百姓的仇恨,本侯身为大秦左相而不去管,又有何脸面坐在左相之位统领天下官员替陛下治理国家……”
“文武百官可以惧怕得罪武城侯,但为了大秦计,为了陛下江山社稷计,为了华夏传承和安稳计,本相也必须站出来挑明此事,如若任凭这件事遮盖拖延下去,一旦赵地民众激愤太甚起兵造反,则本侯这些年所作所为将就此付诸东流,大秦繁荣昌盛之日无望也……”
“江大人居赵地多年,深刻知道赵地百姓的苦难,也知道赵地百姓的脾性,燕赵之地多侠客,慷慨义士皆豪迈,赵牧却匈奴,秦开击东胡,修长城戍边关,无数勇士前赴后继才保我华夏不受异族欺凌,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这是华夏诸侯一直都谨守的底线和传统,如今四夷皆定,难道我们又要如同诸侯纷争一般开始内斗么?那我大秦一统天下又有何意义?陛下费尽心力征服六国又有何意义?我等身为秉持大秦朝堂中枢之公卿,如若遇到强权势力便退缩不前,遇到棘手之事便想置身事外,不能为天下百姓伸张正义,不能为陛下分忧解难,那百姓要我们何用?陛下要我们又有何用?”
“今日本侯请江大人来喝茶,就是想弄清楚雁门关之事的前因后果和其中详情,因此还请江大人勿要隐瞒,将所知之事详细到来,不过也请江大人放心,此事本侯会一力承担,绝对不会将江大人和江氏牵扯进来!”
陈旭最后转身看着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语的江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