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河侯用胡萝卜轻易降服一群大宛骏马的事很快随着散去的民众在咸阳传的家喻户晓,许多好事者还添油加醋编成故事在曲园杂舍打着竹板拉着二胡开讲,这个为大秦长脸的精彩故事顿时引得阵阵喝彩,打赏之人也都阔绰无比,一个个扬眉吐气心头舒畅,清河侯终于帮大秦把昨日丢失的脸面彻底找了WWw.
而随着消息的传播,赤兔和乌骓之名也随即流传开来,而不久之后又有消息传来,清河侯将除开乌骓之外的七匹骏马送给了蒙云等人,这一下顿时就让整个咸阳爱马界人士全都捶足顿胸表示不满。
这一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何德何能能够拥有这些日行千里的神驹。
但消息很快实锤,这些骏马已经被一群纨绔牵回家去了。
蒙毅正在书房看书,忽然听见外院传来一阵激烈的喧哗之声,不由皱起眉头让家仆出去打探情况,片刻之后家仆兴冲冲回来禀报,说是清河侯把今日赌赢的一匹骏马送给了大郎,蒙毅听罢也忍不住去前院看了一下,果然是一匹通体金黄的汗血宝马。
“爹,这是妹婿送……送的,我只是……只是帮他养……”蒙云正在吩咐马夫收拾马厩,看见自己的老爹满脸不爽的大步而来,吓的一个哆嗦赶紧解释。
蒙毅也没说话,围着拴在马桩上的骏马转了两圈之后揪着胡须沉思。
“好好养,若是养死了老夫可不帮忙赔钱!”
许久之后蒙毅丢下一句话就转回后院去了
“娘,我爹是不是头坏了!”蒙云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问身边一个美貌的妇人。
美妇看着儿子还带着淤青的脸颊,略有些心疼的说:“你爹非是喜欢打你,是你平日太不争气了,如今都已经二十六岁了,整日还是只知道在外吃喝玩耍,你爹太担心了,何况你和公主成亲八年了,如今还无子嗣,难道你想让我蒙氏绝后吗,这匹马太贵重了,你爹担心你性格浮躁养不好,坏了清河侯的一番美意……”美妇说着竟然眼圈一红开始抹眼泪。
“娘,您莫哭了,我已经立志从现在开始努力上进,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再如往日一般纨绔,每日必按时归家,这匹马我已经答应妹婿好好养,必然不会出岔子,还有明年……明年保证您能够抱上嫡孙!”蒙云赶紧安慰说。
“好,好,云儿总算长大了,知道上进了,若是明年添了嫡孙,你爹肯定不会再打你!”美妇破涕为笑帮儿子整理衣服。
……
“父亲大人,您说清河侯为何会把这些价值千金的大宛骏马送给齐家二郎他们?”
冯去疾的相府之中,此时后院的厅堂之中,冯去疾正在和儿子冯敬喝茶说话。
对于儿子的问题,冯去疾一边喝茶一边在心里思量,许久之后放下茶杯说:“昔日有千金买马骨之典故,识人有若识马,仅看外表只会乱人眼目,世人皆以为齐二郎等人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但殊不知有些人天生都会身居高堂,权势地位唾手可得。爹今年已经六十有五,在朝堂之上已然是最年长者,李斯六十八而亡,王翦六十九而亡,老夫虽然身体境况不错,但生死谁又能说的清楚,你如今虽然已经身居三品署丞,但若是想要达到老夫的地位,此生必然无望,将来能得二品府令就算圆满……”
冯去疾微微瞥了儿子一样,叹口气说:“此一时彼一时也,有人少年成名,有人大器晚成,何况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人和清河侯常年混在一起,潜移默化之下最终都会和他的想法接近,至于脱胎换骨只是看醒悟的时间早晚而已,况且所有人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若是齐家高家等这群纨绔真的只是不可雕琢的朽木,以清河侯的秉性岂能和他们如此亲近?当初一个蹴鞠比赛,能让他们做成如今年入数百万的大买卖,还有那滑翔机,虽然看似玩闹之物,但真的只是玩闹么,在滑翔机面前,世间一切高大森严的城墙关隘都如若无物,你能想象一下数百架滑翔机同时腾空的场景么……”
冯敬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身体一个大大的摆子,脸色扭曲之极。
几百架滑翔机腾空而起数十上百丈,莫说是咸阳城挡不住,就算是西北那些长城关隘同样挡不住,夜黑风高之时乘风而起投送兵卒入城,就是斩将夺关最好的方法。
“你可明白老夫的意思了?”冯去疾转头看着儿子。
“孩儿明白了!”冯敬流着冷汗点头。
“做自己该做的事,不要去沾染太多的朝堂争斗,你眼下的事情就是好好配合清河侯把杭州广陵两个丝绸纺织厂快速筹备开工,努力推广大型纺织厂的发展,这是利国利民之大事,只要你兢兢业业办事妥帖,无论老夫在或者不在朝堂,你都会得到重用,将来一个二品府令之位并非太难,至于上卿就不要有太多奢念,我冯氏眼下已经位极人臣,奢念越重地位只会越发危险,王氏的下场你已经看见了,武城侯骄奢跋扈终究酿下大祸,即便是有陛下护佑,以后也必然不得重用,这是陛下和清河侯之间妥协的结果,你一定要管好畅儿信儿,莫要让我冯氏复蹈王氏后辙!”
“是,孩儿一定好生管教大郎和二郎!”
“嗯,今日之事莫要过多议论和掺和,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懈,以事一人。身在朝堂,当以国事为重,李斯不懂,所以输了,王翦看透,得享安乐,官场云波诡异,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立场,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