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世安抬头看着云初的脸,欲言又止道:“母亲脸色怎这般白,是哪里不舒服吗?”
“半夜就开始头疼,现在脑袋像要炸了一样。”云初按了按太阳穴,“安哥儿,你说我这样适合出去迎客吗?”
谢世安抿了抿唇。
若母亲不迎接客人,外头的流言怕是会更甚。
可母亲这幅病恹恹的样子,宾客看到了怕也是会生出各种猜疑。
“夫人,我正好带了唇脂。”听雨走上前,“妾身为您的唇上个色,气色看起来应该就好些了。”
云初点头,任由她捣腾。
只是将嘴唇涂成红色之后,显得脸色又白了几分。
谢世安开口:“母亲本就肤白,不涂唇脂更好一些。”
听雨讪讪的只好拿手帕擦了唇脂。
站在边上的听霜替自家夫人感到不值,这些人就只担心夫人这幅样子会不会让谢家被人议论,根本没有人真正关心夫人的身子。
她突然明白夫人为什么不再亲近谢家的孩子了,因为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就算夫人掏心掏肺养大了这些孩子,大概也不会换来一句好。
还不如平西王府的小世子……
云初站起身,笑着道:“走吧,咱们去给老太太祝寿。”
一行人呼啦啦往安寿堂而去。
老太太穿着一新,精神矍铄的坐在主位之上,元氏早就到了,云初的公公谢中诚也到了。
整个谢府主子之中,云初打交道最少的就是谢景玉的父亲谢中诚,因为这个公公大部分就宿在城外的庄子里,一心一意打理谢家产业。
她走进去,一一行礼,然后看向老太太,笑着道:“孙媳给老太太祝寿了,祝老太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她身后的姨娘哥儿姐儿们,也上前一个个说祝寿吉祥的话。
老太太满脸笑容:“好好好,你们都有孝心,我谢家就指望你们光耀门楣了!”
谢家在京城就这一支,祝寿结束后,就开始献上贺礼。
谢中诚为自己的母亲去寺庙求了长寿符,自称是在城外最神的寒山寺跪了九天九夜,才求来一个。
元氏给老太太送了个长寿玉瓶。
谢景玉则是送了亲自所画的仙鹿图。
接下来,就轮到云初送礼了,每年老太太寿辰,云初的礼物都是所有寿礼之中最名贵的那个。
老太太看到听霜听雪抬着一个大件的东西进来,一看就知道是屏风。
“老太太,这是孙媳花了三个月时间为您绣的百寿屏。”云初将红布拉下来,“孙媳是武将之女,不擅长女红,勉力学了一些也学的不太好,希望老太太不要嫌弃。”
元氏开口道:“贺礼重在诚心,绣的好不好倒是其次。”
只是当看到屏风上那一个个“寿”字时,元氏有些夸不出来了,因为实在是太丑了。
这屏风要是摆在屋子里,怕是得贻笑大方,只能收在库房里,但,放在库房里也是占地方……
老太太的嘴角抽了抽,她屋子里绣活最差的丫头都比云初绣的好,绣这么差就别绣了,这不是丢人现眼吗?
可要绣满一百个寿字确实也不容易,尤其是对不会女红的人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她要是说出什么不太满意的话,伤了云初的面子,还不知道这个孙媳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来。
“初儿有心了。”老太太违心道,“你在病中还精心准备寿礼,这孝心令人感动。”
云初低头称不敢。
紧接着姨娘晚辈们送礼,送些衣裳鞋子之类的物件,或是字画,瞧不出什么新奇。
送礼结束后,老太太站起身:“时辰差不多了,该开门迎客了,走吧,去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