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有心想为自家夫君求个情,可看着温老太太严肃的面孔,到底没敢说。
“六弟妹、老三、还有……”
温琼与转向嘉禾公主,把手放下来,“还有公主,一起去我书房吧!”
说着又吩咐温大太太扶老太太回去休息。
温大太太明显有话要说,可一接触到自家老爷的眼神,到底又缩回去了,低声应了一句,便扶着老太太往怡安居去。
没一会儿功夫,方才满满当当都是人的地方,顿时呼啦啦散尽。
温琼与沉着脸,转身先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乔玉言和嘉禾对视了一眼,跟了过去。
四个人恍似人流中单独的一个部分,汇入另一个特殊的池塘。
温大太太忍不住朝那边看过去几眼,神色不定。
温老太太大约是年纪大了,今晚又连番情绪激动,加上晚上风大,看上去状态非常不好。
温大太太也不敢耽搁,一进屋就吩咐众人打热水灌汤婆子又叫煮姜汤来,还得立刻熬碗热粥。
温老太太就由着众人伺候,吃了东西漱了口,眼见着气色好些了,温大太太才放下了心。
“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原本就在准备晚上的晚宴,又经了今晚上的事儿,自己也要顾惜些自己,早些回去休息吧!”
温大太太勉强扯了个笑脸,答应了一声,又嘱咐了老太太跟前伺候的人几句,才要出去。
走到门口,忽而又被温老太太叫住,“文君。”
温大太太回头,有些诧异。
“你伺候我一直细心周到,看顾家里也是费了许多心思的,你放心,你的孝心,我都记着,温家不会亏待你的,凡事,要想开些。”
温大太太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却死死地压着,给老太太行了个礼,才退了下去。
从怡安居里出来,她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旁边的孙妈妈都快要跟不上了,正要出声叫她却见她忽然又停了脚步,扶着一旁的树似乎在喘气。
“太太……”
“呵……”温大太太冷笑了一声,然后像是忍不住似的,忽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大半夜的,忽然这样笑,孙妈妈唬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
谁知她忽然又停下了,“知道我费心思?这个家里有谁把我这些年费的心思放在眼里过?
整个一个空架子,这个要钱,那个也要钱,都知道伸手管公中要,谁管你有没有,我的嫁妆白填进去了那许多,又有谁怜惜过我?”
她发着恨,“我就这一个儿子,他是怎么对他的?我的儿子那么优秀,难道还不如个庶出的了?
生生把他折腾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你看到没有……”
她指着温琼与书房的方向,“什么事儿,都带着老三,连那乔氏都能跟过去商量议论,独我不行,这是防着我呢?还是从来没把我当成过他的人!
这么多年了!我到底是为了谁?!我到底在图个什么?!我不过是一个母亲,我不过是他能对我的儿子公平一点,那是他的嫡子啊!”
说着说着,温大太太再也忍不住,干脆蹲在树根底下哭了起来。
孙妈妈也是泪眼滂沱,却还要安慰她。
只是这人伤了心,安慰得话说得再怎么动人,也入不了心。
很多事情,全凭个人心里愿意相信的方向。
温大太太显然以为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可温老太太和温琼与却知道,不过是掀起了一块黑布的一角而已。
一到书房,温琼与直接看着乔玉言和嘉禾公主冷笑了一声,“二位真是好本事,合作无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