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兰担心她第一次帮忙府里的内务,就出笑话,叫人瞧不起,急得不行。
后来还是乔玉言见她是真的着急,干脆明说了,“你就慢慢来,三日五日的都可,就算是多拖几日也没有什么关系,让她们闹去。”
“这怎么行?!”品兰立刻惊奇地问,“回头闹到怡安居都知道了,岂不是要糟!背地里还不知道要叫多少人笑话呢!”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若是不闹,我怎么动人呢?回头到叫人说我跟大太太别苗头,索性叫她们闹,闹出来了,我揪两个,什么事儿也就好开头了。”
品兰隐隐觉得这个方法好像有些不对,可听到自家太太这么说,一时间又没有想出来,到底是怎么个不对法。
其实主要是品兰不知道乔玉言与她不一样,乔玉言前世是管过温家的一部分家事的,虽然没有管过这些人事上的事情,可府里这些婆子媳妇丫鬟们,她并不陌生。
至少比品兰好太多了,她甚至都能猜得到第一批跳出来的会是哪些人。
而更重要的是,她要看看,这些跳出来的人里面,会不会出现一些原本不该跳出来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天色原因,雾蒙蒙的,就让人忍不住想要钻到被窝里,暖暖的不要出来才好。
乔玉言中觉睡醒,就已经是未末,窗外乌沉沉的,屋子里已经点了灯,她只当自己一觉睡到了晚上,埋怨七夕怎么不喊她起来。
七夕抿唇笑,“是外头快要下大雪了,这才未末呢!”
乔玉言连忙起身,推开窗,细雪已经飘下来了。
希望是一场大雪,今年冬天的气候太反常了,这已经快要过年了,也才零星下了几场小雪。
不下雪,明年的收成可怎么办呢?
如今朝堂里为着新旧换代的事情,都似乎没有人关心这一点。
乔玉言也是前世时,在那破院子里看到两个新来的小丫鬟,听她们说起,才知道是因为这个缘故,家里没有了吃的,才将她们卖了换粮食。
不过她心里又担心温停渊,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大雪天里,可不要赶路才好。
又想着他出门太匆忙了,什么东西都未曾细细准备,也不知道他一路上怎么样。
怔怔地想着,就有些懊恼起来,唤七夕把自己的针线活计拿过来,里头是一副护膝,中间塞的是她亲自选的新棉,松软又暖和。
没想到他走得急,都没有来得及做完给他带走,等人走了,又没有心思做了,倒一直搁置着。
七夕见她又开始动针线,不由抿嘴笑了,“太太这是想老爷了?”
乔玉言被她这一句话说得莫名有些脸红,轻啐了一口,“你这丫头,小小年级知道什么?!我看,怕不是你想郎婿了?前儿还有人在打听你,看来你是想出去了?!”
七夕顿时一张脸羞得通红,跺着脚说了乔玉言几句,扭身出去了。
屋子里只有角落里两个小丫鬟在照看,一时静悄悄的,乔玉言借着灯光,赶着把护膝做完了,才算满意。
果然到申末时,大雪就扯棉絮似的落了下来,乔玉言便吩咐陶然居的人早早地吃了晚饭闭了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午睡太久的缘故,晚上就有些失眠。
等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又总不踏实,迷蒙间一睁开眼,竟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