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只是不服气得很,只觉得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人都瞧不起她。
一旁的温老太太如何看不出自己这个儿媳妇的想法,当下便冷了脸,“你们也该想想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
就在这个小小的院子外头,还有殿下的重兵看着,眼下还有两日饭吃就好生端着碗,谁知道日后还能不能有口饭吃?”
一句话如兜头一盆冷水浇在温大太太头顶,这段时间她与温老太太一同去哭丧,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她是眼睁睁地看着的。
英国公府的老夫人据说前儿晚上到底还是没了,可国公府的女眷们,第二日竟还是整整齐齐地出现了,哪里是心里不痛,是怕惹来那位更大的不快罢了。
还有王大人家,据说儿媳妇四五个月的身子愣生生地给站没了。
最惨的是吏部范大人家里,原本家底就不丰厚,被封的时候恰好遇上的又是那等蛮横无理的,据说当场就去了三条人命,男子全部被抓走,女眷们都被关在一个极小的房间里。
单一个房间,里面能有什么?怕真是连口吃的都没有,更何况,一屋子的女眷,外头都是些不讲道理的兵士,若是再遭遇个把不讲规矩的,等待的也不过就是一个死字。
这会儿温家能有这样的条件,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了。
乔玉言和文氏相视一眼,便不再理会他们长房的事情,相携一起回去了。
谁知到了晚上,老太太屋子里就有了状况,老人家到底劳碌了这么些天,之前一直是凭着一口硬气在撑着,眼下到了家里,虽然说是被封了府,可到底相对来说,是落了半口气。
谁知这半口气一松,到半夜里就发起烧来。
温老太太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又是这样的情况下,这一发烧可不是小事。
如今温大太太已经回来,按道理,这样的事情应该找她才是。
可她听闻之后却没有立刻赶过去,而是为难地说了一句,“如今都是四太太和六太太在管事,我如今连哪些人哪些东西在何处都不知道,问我也是两眼一抹黑不是?”
这才到了乔玉言和文氏这里。
妯娌两个立刻披了衣裳,吩咐先不要惊动其他人,毕竟如今外头还守着官兵,闹腾起来,怕又惹出什事端。
好在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乔玉言和文氏以及陈氏楚氏几个当机立断地将手里有的药材都一起搬了过来。
文氏跟前的嬷嬷似乎懂一点儿皮毛的药理,当下便帮着看了,吩咐丫鬟熬点儿去风寒的药,又叫拿点儿参须炖水。
温大太太这个时候才姗姗而来,脸上着急地道:“看我真是越发不中用了,这会儿竟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说起来还是当家的大太太,真是叫我羞也羞死了。”
乔玉言看着温老太太蜡黄的脸色以及昏昏沉沉的精神状态,没来由就一阵烦躁。
没想到四太太文氏却先她一步开口,“大嫂既然感觉自己帮不上忙便不要这里杵着了,非常时期,大家都忙忙乱乱的,并没有人会怪你不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