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既然疼惜停渊,难道不希望看到他幸福吗?他当时既然能舍下大业,既然能以温家私生子的身份走进京城,不就已经说明了他心之所向了吗?公主又为何在这个时候逼迫他?”
丹虞公主睁着那双大眼睛盯着乔玉言,说不出一句话来。
乔玉言的情绪冷静下来,不由也有些后悔,对方毕竟是个病重的病人,自己确实有些太过莽撞了。
“我……”她犹豫了一下,便低头道歉,“对不起公主,我……一时情急,说话不甚妥当,您若觉得不中听的,也别往心里去。”
丹虞公主没有接话,温停渊便又上前来,重新将她扶着躺下去,轻轻叹了口气,又拍了拍她的手背,“姑姑,言儿她急起来就是这样,我代她向您赔个不是,只是……”
他的语气变得认真了起来,“她虽然性子急,说的却是实话,我与三叔是患难过来的叔侄,相对来说,父亲对我的教导,实际上还不如三叔多。
只是如今到底情势不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可不是单指我一人,对三叔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知道姑姑你心里的放心不下我们,又对我们这些人抱有十足的信心,才会在这个时候开这个口。”
丹虞眼睛里便有了泪意,“是我想当然了,下午他坐在这里,宫里就来了三拨人,一件一件,乱如麻,安徽那边又闹起了起义,老七趁机在江西福建等地作乱,以图后事。
从前他们俩在明处斗,你们在暗处,非但无事,还能趁机扩张自己的势力,可如今,你三叔他已经到了那个位子上,千万双眼睛盯着,实在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便是要重新启用那些世家子,背后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实在难啊!”
乔玉言听着,心里就有些沉重,看来登基大典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七皇子的势力往南边跑,一方面自然是为了保存实力,另一方面,不也正说明了七皇子实际上对自己没有信心。
如丹虞所言,如今这个天下,三皇子坐着,也确实不容易。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便看向一旁的温停渊。
一时间屋子里都没有人说话,沉默中,外面似乎有动静,是有人进来了。
温停渊终于叹了口气,“姑姑,我答应你参加今年的春闱。”
这话说出来,乔玉言和丹虞公主都有些吃惊。
只是丹虞公主的惊讶随即便转为喜悦,“你能这样想,姑姑就放心了,就当我是自私吧!”
谁知温停渊却紧接着道:“不过,我只做三年。”
在丹虞公主讶异的眼光中,他神色坦荡,“三年,三年内,我会尽力去做我能做的事情,但是三年之期一到,我便辞官归隐,不再回京。”
三年的时间,便是最初有些忙乱,三年也够新帝熟悉政务,组起自己的班子了。
而三年的时间,百废待兴之下,估计也不会有人将从前的事情翻出来,便是翻也翻不出太多的东西。
丹虞略一思索,便笑着点头,“好。”
不知是不是心愿达成,这话说完,丹虞的脸色忽然间就变了,原本的苍白忽然变得潮红起来。
温停渊立刻皱眉,“不好!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