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群精神萎靡的读书人中要找他实在是太容易了,身量就比一般人高不说,也就只有他直到这个时候还气质如常。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来等?”他一过来就接过了品兰手里的伞,自己替乔玉言撑着往马车的方向去。
这看上去倒像是他来接她似的。
“窝在家里等反倒心里不踏实,倒不如出来走走。”乔玉言说着话,上上下下地将温停渊打量了一遍,见他脸色神情都如常,也就放下心来。
只是到底是累着了,回家之后不过是匆匆去了怡安居请了个安,便回了陶然居休息了。
便是如温停渊这般身体底子不错的,回家也狠狠休息了两日,才出门活动。
温良则是回来就直接躺了好些天,温大太太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恨不能全府上下的人都围着他们那个院子转。
陈氏那张饶不得人的嘴就十分老实不客气,“六叔不也去考试了,这都已经同那些试子们一起互相看文去了,偏他就是个娇气的。
这是生怕人不知道他参加了春闱呢!眼下做张做致到无妨,等回头放榜了,最后一个名落孙山,可真要笑死人了。”
温大太太隐隐听到些耳风,气了个半死,却又不好发作什么,只能暗地里使性子,让陈氏来立规矩。
这嫡婆婆要她立规矩,她也不得不立。
只是到了晚上便跟温守悌说起来,“人小叔子还在屋子里,婆婆日日守着,我一个媳妇子怎么好在旁边杵着,要传出去了,全家一起没脸。”
第二天早上温琼与便发了话,让陈氏帮着温守悌把外头的账盘一盘,没事儿不要叫她。
温大太太也没了办法,只能暗暗生闷气,却又不好叫温良知道。
她有心想要问问温良这一次考得怎么样,可看着儿子苍白的脸色,又压下了话头,只是心里难免忐忑。
秋闱时,明明儿子考得还不错,偏偏温停渊考了个会元,儿子的成绩也就着实叫人看不上眼了。
这一次,若是儿子没考上,那个又大出风头,乔氏还不知道怎么得意呢!
就在各人不同的心情等待之下,春闱终于放榜了。
放榜日,城里的桃杏都竞相开放,这放榜也就多了两分浪漫的气息。
早前两天,温老太太便向乔玉言打听,娘家有没有内部消息,毕竟乔谓升是礼部侍郎。
可这种事情,涉及到国本,别说乔谓升没有漏一点儿口风,便是真的悄悄告诉了她,她也不可能说出来。
因而众人也就只能等着这一天了。
这一次,乔玉言倒是没有出门,无他,温停渊拉着她转悠呢!
竟是打算将陶然居再往外扩一些,这个已经跟温琼与说过了,温老太太也觉得很有必要。
原本这一住处也就是临时指了个地方给他,那会儿他在老太太眼里是那个登堂入室的私生子,心里还不高兴,如何愿意给他多好的地方?
眼下便是温停渊不提,恐怕家里也要率先说这个问题了。
原本那个东跨院给他做书房到底有些狭窄了,乔玉言便想往湖边上再扩一些,单独再开个门,若是他看书倦了,还可以泛舟湖上。
夫妻俩正说着,品兰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出来了,出来了,老爷的成绩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