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乔玉言。
她是在训斥自己?!
她竟然敢当着徐氏的面这样训斥自己?!
乔玉言微眯着眼笑看着她,这会儿语气却显得十分温和,“宁姐儿,你为何这样看着我?方才我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乔玉宁胸口起伏不定,双手在垂下的袖子里紧握成拳,她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这般屈辱,就连外头偶尔传来的细微人声,似乎也是躲在暗处偷看的人的窃笑。
“这事儿听你姐姐的,”徐氏没看出她们之间奇怪的气氛,温声对乔玉宁劝道,“那姚家四姑娘我瞧着也不是个省心的,如此性子日后说不定还会惹出多大的祸事来,你也确实应当离她远一些。”
“是!”乔玉宁强迫自己压下胸口的闷气,低声回了一句。
徐氏见她没精打彩的,大约是被乔玉言两句话又勾起上午时候的事情,因此心里不舒坦,“可怜见的,把你吓成这样,先回梧桐苑休息吧!”
乔玉宁连忙应声,等出了屋子,脚下的步子也越发加快了。
听荷在一旁看着她面沉如水,也不敢吭声,只默默陪在一旁。
乔玉宁却是越来越烦躁,今日的事情不但没成,还叫她沾了一身的腥。
乔玉言竟然借题发挥,如今竟在她面前拿长姐的款儿训斥起她来?
更可恶的是徐氏!
从前千好万好,日日对外做出一副将自己当成亲生女儿的样子。
可关键时候呢?
成亲嫁人才是一辈子最重要的事儿,还不是要先紧着她自己的女儿?
说什么等乔玉言的事情定了,再替她相看。
满京城里看看,以忠勇伯家的门楣,能攀上的人家还能越过温家去?
看来指望徐氏是没有办法了,她还是要自己把握住机会!
想到这里,走向梧桐苑的脚步忽然拐了个弯,直接往栖云阁去。
谁知她一来,就听到院子里一个男子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地说着话。
“老爷说了,姨娘最近恃宠生娇,不但不去主母院子里晨昏定省,连二姑娘的教导也很是疏忽惫懒,叫他十分失望,罚月例两个月,禁足三日抄写女戒二十篇,抄完了叫人送去外书房即可。”
乔玉宁走过去一看,那人分明是乔谓升身边的长随,长得人高马大,板板正正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裴姨娘就站在他对面,垂着头听训。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缩在角落里,但很明显,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是!妾身知错。”
裴姨娘应了之后,那长随才转身出门,却在门口碰到了乔玉宁。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来我姨娘的院子里耀武扬威!”
那长随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地给乔玉宁行礼,然后才语气凉凉道:“二姑娘将姚家表姑娘带到内院,惊扰老太太和两位太太的事情,老爷已经知晓,只是姑娘年少,行事难免不周,且自有太太和大姑娘去教导。姨娘担着教养姑娘之责,难辞其咎,因此小惩薄戒,以儆效尤。”
“你……”
“小的先回去复命了。”
乔谓升身边的这个长随是从小跟着他一块儿长大的,对于这内宅小姐,还真没有什么畏惧,说完话便直接离开了。
“娘!”
乔玉宁看着裴姨娘那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气得要死,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不管那长随,连忙跑到自己生母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