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梁帝脸色青白,伸手指着叶皇后,“谁让你这般忤逆朕的?”
“忤逆?”叶皇后猛的起身,声调高扬,“臣妾这算什么忤逆?”
“两个孩子中毒,是那黑了心肝的老虔婆想报复我,她恨我,恨当年她费尽心思也没能算计到我,恨我流放了她的女儿去那苦寒之地。”
“她恨叶家长房,她想杀流铮,想杀流钰,她想杀我,可她办不到,所以只能来杀了我的琮儿和锦儿,这才叫忤逆!”
叶皇后双目通红,神情激动,“这些陛下难道不清楚么?”
“你发什么疯!”梁帝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至,“琮儿这样,朕不心疼么?朕已经吩咐太医院竭尽全力的医治,多名贵的药材都往泰和殿送去了,你就半分不体谅朕的不易?”
叶皇后突然一把拂掉桌案上的茶盏。
“砰”的一声,茶盏落地,惊得梁帝往后退了一步。
“当年我说要让二房那些人分出府去,是陛下你说不能分家,什么名声,什么体统,反正各种搪塞的借口,这才让你的儿子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叶皇后声音尖锐,“这一切都是因为陛下你的私心,你留着二房在缮国公府做什么你心里清楚,今日你想送锦儿去司天监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泪水如涌泉一般,“何苦这样做戏,着我是个傻子不成!”
“你......”梁帝怒火攻心,扬起手差点就一巴掌下去。
“陛下息怒。”
风仪猛扑过去抱着梁帝的腿,跪在地上哀求,“娘娘这些日子为了三皇子,夜夜不得眠,心力交瘁,饭食不香,陛下看在三皇子的份上,别和娘娘置气。”
梁帝也是一时气昏了头,他堂堂君王,怎么会对女人动手。
他眉间闪过一丝杀意。
“你要是不想做这个后宫之主,干脆退位让贤。”
他放下了手,嘴里却不饶人。
谁料到叶皇后竟然冷笑连连,神情透着悲怆,“陛下这就等不及了?”
她哽咽流泪,“别以为臣妾不知道,琮儿中毒那日,臣妾前脚出宫,你后脚就去了顺贤妃那。”
“你打听朕的行踪?”梁帝目光凌厉如箭,眼色一沉。
“哪里还用得着打听,”叶皇后的声音变得零落而颤抖,“满宫上下都知道陛下看中顺贤妃和二皇子,就等着废掉臣妾给她们母子挪地方呢。”
“可这么多年了,陛下难道还不知道,她杜茗微就是个蠢货?”
梁帝的脸如冰封的江面,见叶皇后越说越离谱,干脆拂袖而去。
也不管始终跪在角落里的叶流锦了。
“姑母,您没事吧。”
梁帝一走,叶流锦利索的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叶皇后身边。
“我没事。”
叶皇后顷刻之间就收敛的所有的神色,深深吐出一口气,“风仪,打水来,刚才累死我了。”
“娘娘可吓到奴婢了,”风仪拍着胸口一阵劫后余生的感觉,“往日也和陛下有些争吵,可也不像今日这般......”
叶皇后表情轻松,挤出一抹笑,“平日里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今日来个急风骤雨,也让他知道,我忍耐他已经多时了。”
那些话,其实也算不得假,多半是真的。
当年二房被梁帝拦着不让分家是真。
梁帝近日对顺贤妃热络了许多是真。
宫里近日起了风言风语还是真。
“去,”叶皇后用帕子擦了擦脸,垂眸脸色清淡如雪,“传本宫的懿旨,让贤妃到明华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