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最重要的事情,必然是皇后娘娘诞下了皇嫡长子。太子殿下的诞生,让关心皇帝后宫生活的大小官员松了一口气,连带着皇帝也洗刷了不育的嫌疑,一朝可以扬眉吐气。虽然他年纪尚轻,但是隔段日子就看到要他雨露均沾,临幸后宫的奏折,也受不了。以往他一概采取低调处理,默默的留中不发。然后找个别的机会,叫锦衣卫把这些爱嚼舌根的多嘴官员拖出去打板子。
这位皇嫡长子的身份足以笑傲上三代先辈,因为他是皇后娘娘嫡出的长子。在此之前,包括皇帝本人出生时,母亲虽贵为皇后,但上面已有一位庶出的长兄。有这般尊贵的出身,他的这位皇嫡长子,只要身体康健,不谋反篡位,没有人可以撼动他的地位,可谓天生就是等着做皇帝的。
人人都想做皇帝,但估计都看到了皇帝的权力,而没有看到其辛苦的另一面。死冷寒天的爬起来开早朝就不说了,早朝越来越流于形式,那么短暂的时间,根本商议不了什么事情,只不过用这个时间把早先拟好的决议念一遍而已,可是既然是念一遍,为什么还要苦兮兮的起个大早受冻呢?!这就是祖制的力量,否则不上朝便是昏君的特征。
皇帝的三大‘酷刑’便是早朝、日讲和经庭。本来有早朝折磨,已够叫人痛苦的,可不幸的是,他上面某位勤奋的祖先,又开了经庭,简直要人命了。做太子的时候每日功课繁重,做了皇帝,更累的人想吐血。
这一日,皇帝在文华殿开经庭,灵魂出窍的听着讲官先讲‘经’再讲‘史’。他用苏家案子把尸位素餐的混日子的渣滓官吏清理掉了一批,所以剩下这些官员才可谓是两袖清风,一身浩然正气,‘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还真拿这些老古董没办法。他既要求官吏们做‘清官’‘好官’,他自己也要以身作则,做出明君的表率。
纵然是皇帝亦非圣贤,前一段日子,他终于熬不住各方的压力,叫上锦衣卫指挥使穆锦麟出宫‘微服私访’散心去了。期间‘偶遇’天香楼的芳烟姑娘,再之后……他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精彩刺激却浑浑噩噩。待皇后生育一事,把他拉回现实后,他是一点都不想再提那段荒唐日子了。
“儒臣之讲未毕,而陛下已有鸿鹄之思。”詹事府的讲官俯身拱手提醒道。
他只得收回心神,让讲官继续,直到结束再不敢有神游,否则明日一早,纠核的奏疏就会摆在他的案头,而他看了,最好的办法,只能是留中不发。不由得对祖先创造性的发明了锦衣卫和东西二厂表示深深的钦佩,要不然,他就要被这群官僚给碾碎吃净,牵着走。
经庭结束,皇帝并未像往常一样,先行离去,而是让四位主讲官员和其他的随讲告退,他则留在文华殿内与一直随驾的指挥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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