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情况可以证明护卫们并无开枪屠杀的预设——开了第一枪后,这群护卫再也没有勇气开第二枪,他们脑海里地惊恐和对面矿工脑海里的愤怒是同样地,只是已容不得他们多想。很快,拳头、肘子、腿脚都朝他们扑来。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几个气势汹汹的护卫转瞬之间就变成了在惊涛骇浪中翻船的小舟,任由狂怒的海浪冲刷着这一切。
在各色拳脚招呼到王坤身上之前,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用最后一点声音喊出:“不要打了!”可惜这种微弱的声音淹没在人群中,没有人会理他,或者说,在那样的情形和现实之下,也没有人能理他。
殴打整整持续了数分钟之久,每个护卫都被三四个甚至七八个矿工围殴,想还手根本就是奢望,只有拼命抱住头才能减轻痛楚。
往日这群温顺的如同绵羊的矿工在迸他们的愤怒时,是那样的可怕,那样的惊人……
“我让你开枪,我让你开枪!”矿工甲恶狠狠地将钵头大的拳头砸在护卫甲的头上,这是一双采煤、运煤的大手,力道可惜而出,频率亦如雨点般密集。在他身旁,矿工乙正高高抬起右脚,用穿惯了草鞋的铁脚板狠狠地踩踏护卫的肚子,一脚、两脚,每一脚都是撕心裂肺的声音。
“老子和你们拼了
……”
“噗”一口血雾从护卫的鼻子里、嘴巴里喷出,整个内脏都承受着几百斤分量的冲击力通过这样的爆溅了狂暴者一身。
有人想逃,但没逃几步,便被暴怒的矿工追上打倒在地,这些杀红了双眼的矿工用各种可以寻觅到的器具进行报复。
—
“嘭”恶狠狠地一击,步枪柄上的硬木击打在护卫的脑门上,闷哼一声,脑浆四溅,整个身子像一个米袋般栽倒了。即便如此,他的尸体还要再承受好几轮的拳打与脚踢,“我让你装死!”,“我让你装死!”。
暴怒在人群中扩散开来,几个护卫的目标毕竟太小,很快这种暴怒便席卷了整个办公区域——经年累月的愤怒,久而久之敢怒不敢言的压抑在一特殊的空间,以最为特殊,最为暴力,也最为集中的方式宣泄出来。
压抑的越久,冲击的越大;压迫的越深,反抗的愈烈。局势已完全失去了控制,矿区被矿工们一扫而空,所有能砸的都被砸烂,工头和其他管理人员或被打伤,或被打得抱头鼠窜……
赵元祀气喘吁吁地跑进周学熙的办公室,喊着:“出事,出大事了!”
“怎么了?”周学熙正为上个月的账目而烦心,虽然有后援团的鼎力相助,但上月开的亏损还是达到了创记录的37万两银子|:.数月的亏损和垫支的归还,内帑拨付4oo两已剩下不到13o两了,而收购开平眼看在短时间内还没有成功的迹象,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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