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明确国内的增援消息后,包围圈内的神尾师团官兵就犹如落水的溺者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开始苟延残喘起来,一干将佐虽然对大本营仅仅派遣一个师团用于解围的力度不满,但毕竟有了援军也有了盼头,对于突围这样的举动就不那么热衷了。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自从被围这几天后动的数十次大大小小的突围行动无一不以失败而告终。除了成就对方的杀戮和本方的惨重代价外,什么积极性的效果都没有收到。
更要命的是,突围行动还消耗了神尾师团所剩无几的补给品----毕竟进攻部队总不能饿肚皮打仗,而满足了进攻部队的需要就不得不通过克扣非进攻部队的补给品来实现。虽然日军还没有窘迫到以青草、树皮为食,但一些出身贫苦农家、自幼饥寒交迫的中下层官兵已经在自地收割野菜了----秋高气爽的山东大地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肚子的饥饿感虽然好转了一些,但脸上的菜色却是无论如何也挥斥不去的。
比饥饿更为可怕的是疾病。科学证明,一旦人类无法摄取足够的食物,其免疫力和抵抗力将呈现加度下降的趋势,而如果在这个同时还伴随有沮丧、悲哀、压抑等情绪的话,将具有更为恶劣的反映。这种科学结论在日军身上验证的再明确不过了。很多原本健康的士兵,由于得不到足够的食物外加被包围后不可避免的士气低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怪毛病。有上吐下泻的,有头晕眼花的,也有腰酸背痛的……这些毛病,除了极小部分非器质性病变外,或多或少都与士兵们不够理想的健康状态相关。
没有受伤的士兵如此,那些受了伤地士兵处境则更为艰难。神尾师团虽然伴随有较为齐备的医疗力量,但毕竟杯水车薪,包围圈中的伤病员比例早就突破了医治的上限。部队只能得到寥寥无几的救治。没有足够的医生、没有足够的药物,甚至于没有足够地担架。卫生兵随身携带的急救包很快就用完了,一大批在战斗中负伤而且非致命伤的士兵只能完全听天由命。或许是因为大出血而失去,或者是仅仅是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小伤口被感染而丧命。
不要说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能够立竿见影消除感染地抗生素,就是有,也用不到这些伤病员手中,仅有的、寥寥无几的一点西药就是用于救治高级军官都不够。于是乎。原本能够顺利康复的士兵因为缺医少药而陷入困境,小伤口展成为巨大的感染口,然后再流脓出疽,再后来就是进入昏迷状态;原本能够通过截肢、手术而保住性命地士兵因为缺乏医疗力量而迅爆各种并症。在痛苦的挣扎中无奈地死去。
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士兵死去,那种垂死的哀嚎与挣扎的痛苦使得活着的人个个都不寒而栗,甚至于认为在第一时间死去反倒成为一种痛苦地解脱。在阵地中央的伤员区,不时传出各种各样地枪声,那往往是忍受不了地伤员通过子弹给自己一个痛快。更多的伤员则是连自杀地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用眼神哀求着卫生兵给自己一个解决。令人感到无比讽刺的是。原本应该是承担救死扶伤任务的卫生兵在赫然间变成了日军中杀人最多的那一小撮,只是倒在他们刀下的全部是自己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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